张嫱依坐在林随意旁边,林随意小心地瞥去一眼。
他听说被邪祟缠身的人印堂多会发黑发青,张嫱依并非如此。
楼唳问她:“梦了什么?”
起初张嫱依还能勉强回答,她道:“我梦到了……梦到和人结婚,拜堂的时候我透过喜帕发现……发现我的新郎翻着眼白,他死了!我和死人拜堂后。后来我醒了,但是他还缠着我,他说他要来找我!他要在人间也与我结婚……我每天都会收到信,信里内容是他在倒计时,等时间一到他就会找上我,他会害死我,大师,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跟他结婚!”
楼唳问:“倒计时还剩几日?”
张嫱依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抱着脑袋,喃喃:“没几天了。”
楼唳道:“十四天。”
张嫱依倏然抬头:“对,还剩十四天。”
楼唳看向林随意。
林随意会意,忙从手中资料中抽出一叠信。
这些信是张嫱依交给太痕观,太痕观交给楼唳,楼唳再交给林随意的。
就是张嫱依所谓的,每天都会收到的倒计时。
笔迹是出自张嫱依,倒计时也一直停留在’14‘天这个数字。
可张嫱依看着像并不知道信是她自己亲手写的一样,甚至她没有意识到倒计时根本没有变动。
为什么倒计时是张嫱依自己写下,为什么倒计时没有变动,这也是林随意要去张嫱依梦里要弄明白的事。
楼唳叫来楼黎,楼黎给了张嫱依一张黄纸和一根蘸红墨的毛笔,让张嫱依写下清醒约章。
因为张嫱依精神状况堪忧,楼黎估计张嫱依就算写下清醒约章也无济于事,所以楼黎提前替张嫱依想好了清醒约章的内容,只不过让张嫱依自己亲笔写下,加深人间的印象。
张嫱依害怕地看了看楼黎一眼,又看看楼唳与林随意,随后她接过笔,楼黎说一个字她便画桃符一样的写下一个字。
最终她哆哆嗦嗦写下: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等张嫱依写好后,楼黎让她自己读了三遍,随后楼黎带张嫱依去休息。
等楼黎带张嫱依去休息后,楼唳把清醒约章装在一个小木匣里,伸手过来交给林随意。“若梦里有别人,别让其他人知道你有清醒约章。”
林随意捧着清醒约章考虑装在身上哪里最隐蔽,他问:“楼先生,清醒约章可以放进锦囊里吗?”
楼唳看着林随意:“鸡蛋不装一个篮子里。”
林随意:“是哦。”
他重新找地方放清醒约章,等他把清醒约章放好,一抬头,楼唳已经拿出了梦鼎,写上他生辰八字的黄纸被楼唳缓缓投入梦鼎。
梦鼎旁有一个盛了水的铜盆,剩下的一半镜花水月符箓在往水中下沉。
林随意一下紧张起来了。
虽然做了独自一人入梦的决定,可当梦鼎燃烧掉黄纸而黑暗袭来这一刻,说不紧张焦虑是假的。
他吞咽一下,正要深吸一口气缓解,就在一片黑洞洞之中听见楼唳的声音。
“林随意。”楼唳声音空灵遥远,却又像是近在咫尺。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