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诺回到巴拿马的时候,天空正下着雨。
一下子从太阳高掛的洛杉磯回到这个常年阴雨绵绵的国家,还颇有些不习惯。
戴上衝锋外套的帽子、拉起拉鍊,手上拎着一小袋行李和布莱特给他准备的义大利麵酱料,帝诺冒着小雨走到停车场,空气中的霉味好似被直接黏在鼻腔里里头,走到哪里都挥散不去。
雨丝中、车子内,就连来回作动的雨刷都显得如此阴鬱。
帝诺戴上耳机拨通马里奥的电话,打算询问哈威──蓝岑之的地陪──的跟踪结果。
车子衝入雨幕向前行驶,同时电话被接通:「队长。」
「哈威行踪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和普通赌徒一样整天流连赌场跟赛马,合作的旅行社那边已经解雇他了,没有再带过行程。」
不意外的答案。
「他现在在哪里?」
马里奥报了一个赌场的名字。
「好,把他的资料发一份给我。」
「是。」
帝诺将车停在离赌场约一个街区之外的位置,他快速瀏览着哈威的基本资讯:好赌成癮,赌债不少但是没有犯罪纪录。
亲人只有一个妹妹──贝塔妮,曾经因为他的堵债被债主抓到酒店当陪客,后来发现精神方面有问题得罪过客人,便没再去过了。
他打电话给跟踪哈威的组员,「哈威的行动有什么规律吗?什么时候会出赌场?」
「今天下午有一场赛马,约莫再过一个小时会从这边离开。」
「把他引到大门右边的第二条巷子,我有事问他。」
「是!」
帝诺看着哈威的资料,思索着对方的杀人动机,他为什么想要杀蓝岑之?之前真的没有犯过相同的罪行吗?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比起刀,大家会更愿意选择枪这种远距离的工具,毕竟开一枪让子弹贯穿目标,和直接持刀杀人的感受力差距甚大。
以正常人当标准,别说是杀人了,杀猫或杀狗都下不去手。
所以,如果蓝岑之对哈威的行为判断没有错、对方真的是拿刀想要杀他的话,除非有什么心里上的疾病,否则应该是惯犯了。
帝诺提早了一些时间躲到巷子里去埋伏,没过多久便听到巷口传来动静,只听一人声音匪气十足地道:「哈威,可算逮到你了。要是你今天再不还钱,我就把你的手脚都剁下来餵鱷鱼!」
哈威被追债是日常,同样的,还不出钱也是日常。
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明白自己打不过,他拔腿便往巷子鑽,却不料巷子中突然有人从一堆纸箱后面衝出来,一把将他给押在了墙壁上。
「求……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我会想办法的!」哈威手臂被往后折,他奋力地挣扎,可惜力气完全无法与帝诺相抗衡。
「想什么办法?活体器官买卖?」
听见「活体器官买卖」几个字,哈威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用更大的力气想挣脱,可惜未果。
「不是!我没有!你们认错人了!救命啊──」
「安静一点。」冷冰冰的匕首贴在哈威的脸上,雨丝的浸落明显了刀口的锋利,凉意透过脸皮游走全身,哈威吓得直打哆嗦。
帝诺的声音没有起伏,可刀身却准确传达出了主人的铁血与强硬。
哈威抿紧双唇,疯狂摇头,就怕刀枪无眼。
……
哈威的双手被反绑坐在地上,帝诺倚靠在墙上手里的匕首被转出银色刀花,另外一位组员则在巷口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