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坐吧。”他缓缓开口。
傅知宁连忙拿着酒坛到桌边坐下,正要说点什么缓解气氛时,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掌印,该吃药了。”
“进。”百里溪头也不抬地将杯盏摆好。
一个小太监端着药进来,看到傅知宁也不惊奇,低眉顺目地放下药碗便离开了。
百里溪端起药碗,将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放下碗时对上了傅知宁好奇的眼神。
“您……生病了?”傅知宁小心地问。
百里溪面色不变:“温补之药。”
傅知宁点了点头,又想说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药为好,可一对上他的眼睛,便不敢说了。
百里溪也不多问,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酒坛打开。
夹杂着桃花香的酒味顿时在房间中弥漫,傅知宁一边紧张,一边忍不住动了动鼻子。她酒量不太好,平日却喜欢浅酌几口,最偏好的就是各种花酿,小时候还因为偷喝酒怕被父亲责罚,躲在百里溪屋里不肯出去。
那个时候,好像喝的就是桃花酿。
见她一直盯着坛子看,百里溪的唇角浮起一点弧度:“这酒酿了四十年,比寻常的花酿果酿劲大,不过好在不上头,你可以多尝一点。”
说着,他便拿起坛子就要倒酒。
傅知宁连忙拦下:“小女来吧。”
百里溪避开她的手,直接倒了两杯。
傅知宁讪讪收手,想了想后拿起一杯:“小女敬掌印,多谢掌印……这阵子的照应。”
昨晚的事于她而言是耻辱,她不想再提。
百里溪沉默片刻,拿起另一杯与她轻轻一碰。
傅知宁轻舒一口气,端着杯子一饮而尽,百里溪想阻止时,她已经全喝完了。
“都说劲儿大了。”百里溪轻叹一声。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这才仔细回味:“不大,很柔和,还有些甜。”
“喜欢?”百里溪问。
傅知宁点了点头。
百里溪轻笑一声,灯烛下唇角上扬,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傅知宁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他脸上的笑意淡去,才赶紧收回视线。
百里溪又给她倒了一杯:“既然喜欢,就多喝点。”
“……小女酒品不好,不敢多喝。”傅知宁讪讪道。
“这里是司礼监,不怕。”百里溪撩起眼皮看向她,原本冷若冰山的眼眸,这一刻似有流光闪动,带着点说不出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