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先把稚从他那里移开。把刀收回去。”
此处挨着“隔烟水”,周围自是一岸烟水茫茫绕岸垂柳,阮重笙真怕这位祖上是屠夫,素爱虎皮垫榻的号称“吴家最的后风骨”的三姑娘干出什么“倒拔垂杨柳”猛绩。
那就不是十年资谈了,百年传说啊得。
吴千秋眨眨眼,爽快照做,刀风一过,一半刀身已经入了储物袋。
周围人群惊呼些什么阮重笙也懒得计较了,问厉重月:“出气了?”
小师妹吐吐舌头,“嗯。”
“嗯,那就走吧。”再搁这待久会儿,惊动了街尾官府可就麻烦了,还得误他事。
嘴上说出气了的厉重月挠挠头,临走时又觉得气不过,折枝杨柳狠狠插进汉子掌心,力道中等,不轻不重,手留不留得住皆随缘分。
“别再让姑奶奶遇见你,见一次打一次,滚!”
阮重笙瞥一眼,没说话。对恶习不改之人,无权生杀予夺,但给个教训也无可厚非。
隔烟水在身后燃尽。
阮重笙哄厉重月回去,小姑娘本不乐意,晋重华一个眼神过去就老老实实没了影。
“她一直有些任性,仍算心性纯良。”她走后,晋重华道。
阮重笙当然也挺喜欢这个小师妹,摆摆手,笑眯眯问道:“师兄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体会一下真正的人间风月?”
这笑容,若要寻个比喻,一定是墙角那偷腥的猫儿。
吴千秋目瞪口呆:“阿笙……”
可惜她原本还有些长姊之范,那大刀压胯后就只剩了悍猛之风,阮重笙眨眼,“三姐不如一起?”算是证实了她大胆的猜想。
脚步停滞。
低头时,往来车马络绎不绝,抬眼时,偌大两个“青楼”映入眼帘。
没了纯情小姑娘,就可以去些不那么纯情的地方了。
“笙哥儿来了!”
“笙笙笙笙,快过来!”
“快去请妈妈!”
香风阵阵,美人殷切。
晋重华很淡定地往里走。红袖招摇,香风阵阵,吴千秋咬咬牙,一把搂过阮重笙,把他头按在胸脯边上,夹着就往前大步迈,“走就走,引阳——反正这位上君都去了,我怕什么!吴家又不讲究三贞九烈!”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一路行过热闹,骚人词客杂沓其中,投赠楹联,障壁为满。
阮重笙十五六岁初入此地,已经在此厮混了三年有余,跟楼里姑娘甚是相熟,于是也没叫龟奴引路,而是由鸨母亲侄女带着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