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云清澜当即上前,抬眼看见黄显觉身上的狐皮大氅,恍然间就又想起瑟缩在城南街市的八旬老翁,随即控制不住地语气微沉,“黄大人穿的倒是暖和。”
“原来是云将军。”在黄显觉看来,云清澜的怒气来得可谓是莫名其妙,他略微怔愣一下,看着云清澜一身单袍,遂奉承地赔笑道,“二月天里倒春寒,鄙人自小体弱多病,哪里比得过云将军自幼习武耐得风寒,这么冷的天若不多穿些,怕是难捱。”
原来他也知道倒春寒的天气难捱。
云清澜心底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却也无意在此事上与其纠缠,只问道:“今日刘大人可来当值?”
“刘大人?”黄显觉一愣,随即又紧跟着笑应道,“今日休沐,刘大人不当值,云将军若不嫌弃,有什么事可以先跟在下说。”
户部侍郎也是正三品的大官,将士抚恤一事跟他说也在情理之中。云清澜遂道:“年前在下曾来寻刘大人讨要过军中将士的抚恤,可如今请神宴已过,却听闻抚恤迟迟没有给将士们的家眷发下来。”
云清澜顿了顿又道:“此外来时在下看路边难民众多,先前说钱粮要做赈灾用,可眼下看这赈灾情况却是差强人意。不知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云清澜说是询问,实则多少带了些兴师问罪的意思,那黄显觉一愣,没想到云清澜前来竟是为这事,他踟蹰道:“这,这抚恤赈灾,都是要钱要粮的事,如今库中钱粮不够,自然是无法发放。”
先前还说要拿钱粮去赈灾,如今明摆着灾荒还没赈,钱粮就又不够了?
云清澜皱了皱眉:“可刘大人分明跟在下说开春后会给将士们发抚恤。”
黄显觉为难道:“云将军,这国库没银子,没银子就买不了粮食,鄙人不过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抚恤赈灾这些事,您问我不行,要不,您还是等刘大人回来,再问问他吧。”
黄显觉再三推诿,云清澜也无法,只得道:“如此,那刘大人今日可在家中,在下再去寻他便是。”
“这、这鄙人就不知道了。”黄显觉含糊道。
黄显觉闪烁其词,索性云清澜也不再追问,抬脚便向刘府走去,却在路上迎面撞上了张平良。
“云将军!”
张平良独自一人走在街边,神情看着有些低落,远远看见云清澜眼中一亮,遂快步而来拱手一拜,道:“云将军这是要去何处?”
“去刘尚书府上。”云清澜脚下不停,只匆匆应道。
张平良闻言一滞,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云将军是为将士抚恤的事吧?”
云清澜一愣,遂也极快地反应过来:“张将军这是刚从刘尚书府上出来?”
便见张平良面色灰暗地点了点头。
从张平良的神情,云清澜大概也能猜出其去刘志府上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