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微微探身。
被老人家身影叠过,此刻随她动作,而在视线盲区里慢慢露出的,自然是仙鹤那张清隽侧颜。
这一排望去,爷孙俩连五官也有几分相似。
莫非,等到游烈六七十岁以后,也会是他外公这种威严又傲娇的脾气?
一想到那个模样的游仙鹤,夏鸢蝶不由地眼角一弯。跟着,她忽想起自己还在庚老爷子家里,察觉失态,她又连忙轻咳了声把表情绷回去。
但还是被一直分了半数注意力在她身上的游烈察觉了。
趁庚老爷子还在说话,他不动声色地递了一个眼神给夏鸢蝶。
‘笑什么。’
夏鸢蝶撞上他眼神,心虚挪了挪,示意他专心“听讲”。
“——游烈。”
老爷子忽然停了声。
“您说,”游烈应声,“我听着呢。”
庚老爷子轻叩了叩手指,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只是话头转得忽然:“你年纪也不小了。”
一听这句熟悉的开场,游烈轻挑眉:“今儿才大年初三,严格意义上,我还没到二十八岁。”
老爷子瞪他一眼,当没听见:“也快三十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
这话题来得突然。
夏鸢蝶都惊住了——她以为她是来小心翼翼获得大家长对于两人交往这件事的首肯的?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跳了无数进程,直接快进到被催婚了?
而另一边,游烈在默然过后,就抬眼望向夏鸢蝶。
这一眼恰巧就让坐在中间主位的老爷子看见了,他不满地冷哼了声:“我是在问你,你看鸢蝶做什么?”
“我自己一个人能结婚么?”
游烈散漫地笑,他侧靠到椅子扶手上,声音也懒洋洋的:“那我最想今天领证,劳烦您给通融一下,让民政局大年初三专程给我开个门,把这事办了?”
“你——”
庚老爷子眉毛一竖,差点忍不住把手边什么东西楔这个不正经起来能气死人的外孙身上。
好在游烈陪庚老爷子多少年,早习惯了他脾性,能惹恼也能安抚,没一会儿,就让他打着太极把话圆过去了。
消食一过,到了老人家惯例午睡的时间。
家里佣人阿姨过来提醒。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您身体为重,我们不在家,您可得照顾好自己。”游烈起身,过去把老爷子也搀起来。
老爷子不吃这套:“你和庚野不来气我,我就好得很。”
“好。”
游烈笑着应过。
只是这边临走了,他却忽然接了个电话——郭齐涛打来的,大年初三的中午头,拜年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