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起来。
我被她哭的莫名的心慌,握着,道,“出什么事了?陆明怎么了?你和我好好说……”
陆明已经回东北了?这么快?
“不是陆明……”陆明妈打断我的胡思乱想,道,“是你爸。就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翻翻园子,突然就晕过去了。我找车送医院一看,医院说脑出血……怕是,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陆明妈的哭声盘绕在耳边,说的话似远又近,“……小柠,当年错的是婶儿。你二叔活着时,虽然是个瘫巴,可也是个顶大梁的,是家里的主心骨。你二叔死后,二婶带着陆明,被他奶欺负的,连地都种不消停……本来,你爸和我是一起长大的,要不是你奶不同意,你就是我亲闺女……小柠,千错万错,都是婶儿的错。你再恨你爸,也回来看他一眼。他叫你小名儿时,你答应一声……小柠,好好坏坏,这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你让你爸,走时把眼睛闭实了。”
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
我闭上眼,眼泪滑了下来。
释南把车停在路旁,回头问我,“怎么了。”
“释南,我要回家。”我道,“我,我想回去看看我爸……”
释南伸过手,把我眼角的泪擦下去,“苏青柠,你身上的毒不能拖……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到地方了。”
我闭上眼,半天没有说话。
电话里,陆明妈带着哭腔的劝说一直没停。
在知道我没死还活着时,释行和付耗子就已经做好救或不救我的打算了。不然,这几天他们不会一个电话都没给释南打,在刚刚释南把电话打过去时,释行的语气也不会那么淡然。
换句话说,我们是来听结果的。然后,再根据那个结果而做出相应的措施。
如果,那个结果是释行和付耗子同意给我解毒,那我们晚过去两天,不会对这个结果产生任何影响。
我不知道我爸还能坚持多久,要想,回去看他一眼。是活的他,而不是脱离肉体后的一屡灵魂。
如果,释行和付耗子没有救我的打算。那,此行我们凶多吉少。
就算撑过了今晚,我也活不过下一次毒发。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父女活着见这辈子最后一面。
归了阴,过了奈何桥,不管以前关系是好是坏,我们的缘分都尽了……
释南拍了下方向盘,长长一叹。
电话里,陆明妈一声大吼喊过来,“苏青柠!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爸快死了,他咽气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见见你!你想让他把遗憾带到棺材板下面去?”
我吸吸鼻子,把电话挂了。
刚想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无止真人道,“释南,开车,去见你师父。”
我回头对无止真人道,“师父!”
“你父亲不会有事。”无止真人道,“你师弟在那里看着呢。”
我师弟,九安?怎么扯到九安了……
一愣,我脸刷一下白了,“师父,犯呼的……”
“是你们家。”释南把车启动时,无止真人道,“起呼的人是你亲三爷,里呼。现在还差最后一个。应呼的人都是运道差的,有你横在这里,你父亲不会有事。所以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家里那边有你师弟照看不会有事。”
“七天?”释南问,“过去几天了?”
“两天。”我擦擦眼泪,回道,“过去两天了。”
释南一脚油门踩到底,道,“足够了,只要九安能稳住这三两天不出事,咱们在第六天赶回去就行。苏青柠你别担心,这个我破过,摆平不成问题。”
听了释南的话,我心中亮堂起来。攥着安全带,把电话给陆明妈拨了回去。
如果今天晚上我丢命,就算是应了呼,我爸不会有事。
如果释行和付耗肯救我,那我们还有时间回去破呼,我爸也不会有事。
陆明妈把电话接起,我吸吸鼻子,对她道,“婶儿,我现在在西藏。我三天后回去。你放心,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