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吧,当时也懒得管,就没管他。”
“但后来他救了我一回,我这才查了一下,”蒋懿白叹了一口气,又啧了一声,“好家伙,竟然只有十五岁,可来了大半年,军功大大小小也七八桩了,居然连个伍长都不是。”
秦融将栗子递过去,蒋懿白又抓了一把。
“再后来才知道,他还是皇宫里来的,而且是温家那位上了战场的娘娘生下来的……”
“别看他在血泥里滚成那样,能讲究的时候,那可比谁都讲究,不然也不会恁麻烦,请他逛窑子都遭嫌弃,人家姑娘碰他一下都跟恶心着他了似得,非得自己在宅院里头养一个……”
“他在冷宫的时候都是要喝姜茶的。”谷祥雨随口说了一句。
“啊?”蒋懿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冷宫?谁啊?”
谷祥雨自知失言,但既然说了,也就只能随便说两句,说自己也是听别人说的,糊弄了过去。
然后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再不想谈宋止戈的事儿。
只是跟宋止戈走到这里,他才不得不想起刚认识乔温温的时候,那时他刚上大学,十八岁吧,大他一届的乔温温曾经问过他的一句话。
明明身体最诚实了,不喜欢的人,连牵手都觉得恶心,但为什么有些男人只要是个女的就想碰。
他能怎么回答她?
其实那些人就只是想睡而已,若是让对方占着自己的一个身份,若是要他当着别人的面亲她吻她,他也是不愿意的。
只是当时他跟乔温温算不上熟悉,谈真话不太合适;后来两人太熟悉,谈真话就更不合适了。
谷祥雨不知道这世上的男人有没有例外,反正他不是那个例外,之所以没有随便跟人睡过,也不过是乔温温用在他身上的手段高明。
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才被乔温温扑倒,强吻……只是依旧没有做到最后,因为乔温温嫌弃他不挣扎,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回去后,懿白又安排了几个士兵,让他们等明天的时候,护送谷祥雨走出这南疆,等到地方安全了再回来。
谷祥雨道了谢,便打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也好早早出发,但等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宋止戈正站在营帐前等他。
谷祥雨不知道两个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但他依旧是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给他行礼。
宋止戈平静地看着他,伸出手来,将一个钱袋递给他。
谷祥雨倒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道:“我已经找蒋小侯爷借过了,这个就不必了。”
宋止戈将手收紧,收了回去,然后又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派几个人送送你。”
谷祥雨挺尴尬的,扶着自己的脖子道:“这个蒋小侯爷也已经安排好了。”
宋止戈深深地看着他,半天才“嗯”了一声。
谷祥雨看着他,知道这次算是要分道扬镳了,一时间也有些心软了。
“殿下,年少的时候谁没有做过几件蠢事,有些事想忘了其实也没什么错。”
“咱俩开始的时候处的挺好的,就是中间……掺了一点感情,如今弄成这样,谁也别觉得难堪。”
“山鸟与鱼毕竟不同路,即便是遇到了,也不是一路人,谁都别强求,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