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笑道:“小酌几杯,让殿下见笑了。”
方才打斗激烈,又喝了许多酒,裴度面上渗出了不少汗水,正要拿衣袖去擦,却被朱无琮拦了下来,朱无琮拉住他的胳膊,从腰间取出汗巾,细细地将他脸上的汗水拭去。
裴度惊觉失礼,忙要后退,又被朱无琮拉住,将汗巾放到他手里,笑道:“裴大人还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怎的裴大人这样谨慎?”末了又加了一句,“跟个童男子似的。”
裴度的脸一下子黑了。
朱无琮道:“真让我说中了?”
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禁军围了酒馆。
朱无琮朝一直站在一旁的掌柜道:“谁起的头?”
掌柜的指向角落里那个已经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的干瘦男人。
朱无琮对着赶来的禁军队长道:“那个人送到寿王府,其他人你们带走。”
禁军连忙称是,众人很快撤了,裴度有些站不稳,待人都走后,自己往后去坐在了长凳上。
“人都走了,本王自己回去也是不安全,裴大人送本王一程吧。”
裴度回过头来,看见朱无琮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今日月光如洗,照的两个人的影子分外明显。
只有他们两人,朱无琮也没再端什么寿王的架子,二人缓缓走着,朱无琮道:“说起来,老四逼宫的时候,若非是你,我或许就要被擒了。”
裴度道:“这是花流……”
“哎——你快别说出来,裴度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朱无琮笑道:“说起来,差点让裴大人坏了大事,近日里京都谣言四起,将皇兄和花流说的不堪入耳,后面谣言更甚,连母后都拉上了,我派人四处去打探,发现这些谣言都是有人刻意散播的,正四处找人寻到这些造谣的人呢,就被裴大人撞上了,今儿裴大人要真将人打死了,我这几日可都白忙活了。”
裴度现在神思有些迟钝,只能顺着朱无琮的话陪不是:“是臣鲁莽了。”
朱无琮看着裴度醉醺醺地模样,竟然觉得有些意思,这人平时滑得跟泥鳅一样,如今喝大了,迟钝的像是一条傻鱼。
二人走了没几步,转过一道巷子,朱无琮道,“裴大人十几年曾前去过涿州,大人对此事还有印象吗?”
裴度脑子发懵,被朱无琮这样一问,根本转不过弯来,他似乎是记得的,多年前他路过小阳山,似乎救过一个要去涿州的小姑娘,可是这段记忆太模糊了,模糊的让他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方才才有的臆想。
他不愿去糊弄朱无琮,认真道:“臣不记得了。”
朱无琮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