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惊岁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拽着椅子转过身来,没什么精神地趴到小圆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蛋糕上的草莓。
连祈拎着瓶矿泉水看她片刻,忽然问:“你哥哥住哪?”
“嗯?”江惊岁抬了抬眼。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我去把那小孩打一顿。”连祈随手拎了把椅子过来,“要是一顿不解气,那就打两顿。”
对熊孩子,也不用那么客气。
听出来这是在哄她的语气,江惊岁终于笑了起来:“不是因为他。”
她还不至于跟个小孩子计较。
反正平时又见不到,当不存在就是了。
江惊岁稍稍直起腰来,一侧手肘抵在圆几面上,手背撑着脑袋,低着头盯着草莓蛋糕看了会儿才出声:“连祈。”
“嗯。”他低声应道。
“我是不是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爸爸?”
虽然是邻居,但其实连祈没怎么见过江惊岁她爸爸。
连祈只知道她爸爸工作很忙,长期在外地出差,很少会回来。
“我家应该算是那种丧偶式育儿教育吧。”江惊岁回忆了下才说,“我爸爸很少在家,我是跟着我妈妈长大的。”
江惊岁小时候江文宪还不算忙,后来许茹工作调动,来了市北区这边的公安局,全家都搬到蓝山苑这边。
江文宪的工作也开始忙起来,频频要去国外出差。
大半年才能回来一趟。
每次休假回来,江文宪都会把时间留给家庭,带妻子和女儿出去玩,到处旅游。
在江惊岁的印象中,虽然爸爸不经常在家,但这并不耽误她喜欢他,江文宪是那种温和到几乎没什么脾气的性格,又是个宠孩子的。
江惊岁从小到大,江文宪一句重话都没跟她说过。
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他自己工作在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件衣服四五年都不买新的,却在她说要上绘画班的时候。
半年三万的学费,说交就交,一点都不含糊。
许茹见他一年到头就那几件衣服来回换,也跟他说过好几次了,去买两件新衣服。
江文宪弯腰捏一把女儿的脸,只是笑:“给岁岁买吧,我上班要穿工作服,也穿不着新衣服。”
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其实不是很好,江惊岁却没受过半分委屈,别的小朋友有的,她都有,别的小朋友没有的,江文宪也会偷偷地给她买。
正是因为这些记忆在。
即便后来江文宪变了再多,江惊岁也没办法真的讨厌他。
可是。
为什么人会说变就变呢?
江惊岁一直都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当初许茹因为救落水的小孩牺牲,葬礼过后,江文宪就开始忙于相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