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清一言不发,目光深沉地望着浅浅的水面,隐约照见了自己的面容。
他想到什么似的浑身一颤,手指僵硬地覆上脸庞,轻声问道:
“玉儿,你想回越州,还是长眠于此?”
怜玉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双眸,舔舐着唇瓣上残余的糕饼香味,歪头道:
“自然是越州啦!那是玉儿长大的地方,公子还答应玉儿,大事做成后喝百花酒呢!”
“好,好”
陆言清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双眸空洞仿佛失了神志,听到“大事做成”之时突然亮起光芒,笑容清俊地看了怜玉一眼,眸中闪着水光。
他深吸一口气,从废墟中摸索出一块碎瓷片,闭上眼睛对准面容,狠狠划了下去。
鲜血刺破皮肉,喷涌在画像与小溪之上,染红了一大片草地。
陆言清捂着脸颊,痛苦地倒在地上,咬着手臂克制住惨叫声,眸中尽是爽快和解脱。
他笑得疯狂急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刺得伤口生疼。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呀?”
怜玉吓得泪汪汪的,心疼得快要滴血,抽泣着拥住陆言清。
“玉儿不怕,明日就能出城,我们回家”
陆言清抱住她娇小瘦弱的身躯,轻轻地拍打着安慰,喃喃道:
“还有大事未做,我不会食言,绝对不会”
三日眨眼间过去,陆嘉念无精打采地出了门,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陆景幽就跟在后面,故作与她不熟,只是恰好顺路。
马车在宫门分道扬镳,陆嘉念浑身酸软,强撑着去了慈宁宫找母后。
母女二人重逢,一切已经天翻地覆,拉着双手有说不完的话。
当母后问及陆景幽时,她目光一滞,谨慎地应付着,全然没有透露内情。
若是母后知道,怕是会惊吓过度,或者找陆景幽拼命。
陆嘉念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随口道:
“母后动作真快,刚搬来慈宁宫可还习惯?”
“就差几步路,有什么不习惯的?”
母后并未深究,欣慰又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她,宽慰道:
“况且,搬来也有两日了,早就熟悉了。”
陆嘉念下意识附和着点头,随后才发觉不对,被汤药呛了好几口,酸苦的味道折磨着味蕾。
“两日?”
她诧异地惊呼一声,掰手指算着日子,一阵气恼登时上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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