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剑眉不觉蹙起,头回以旁观者视角,舍弃不共戴天之仇看待阿虞行径。
自幼被陈母折磨,回京后又遭亲人憎恨,嫁给他后,被他下蛊折磨至死。
记忆清楚又模糊,他心脏像被巨石碾过般,剧烈咳起,直至咳的吐血。
江埕叶玉挣脱铁链的声响更使他头昏目眩,他如堆燃尽的灰,病态看向二人。
江埕已被灼伤,却仍疯言疯语吼叫,“系统,我要吃那贱人的烤肉!”
黑云翻滚,阴风冷冽,却不降雨。
陆衡之双唇泛白,眸光淬了毒般盯着二人看。他拔出阿虞腰间匕首,却没力气站起,如条毒蛇般爬向咒骂的二人。
凄厉惨叫响彻青枕居,陆衡之神色阴如烈狱恶鬼,在江埕叶玉的手臂分别剜下灼伤的生肉,塞入口中。
他嘴角渗出鲜血,阴恻恻笑着,又宛如疯子喃喃自语,“吃到了……”
他吐出大口鲜血,久久喘不上气,咒骂声也听不清,眼皮沉的睁不开,用劲最后力气挪动身子爬回阿虞身侧,和她死在一起。
陆衡之俊美的脸苍白如纸,浑身疼得厉害,精神也恍惚,闻到自己的熟肉味。
他好似出了幻觉,听到雨水嘀嗒,人声噪杂,朱门咯吱作响……
与此同时京城姜府。
阴云四合,电闪银蛇,姜姝骨瘦如柴,形容枯槁,“长公主让您召集亲兵与晋王殊死一搏?”
姜夫捋捋胡须,笑了起来,“为父征战沙场时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囡囡不信为父能击败乱臣?”
姜姝眼眶通红,指尖攥的泛青,姜夫年过四十,从前沙场重伤,早无力领兵杀敌。
各地诸侯蠢蠢欲动,晋王统领五万精兵,已然不顾小国来犯,百姓死活,全调遣回京逼宫。
俨然已是不为玉樱报仇雪恨便绝不善罢甘休。
能与其抗衡的秦衍,兵马驻守边关抵御外敌,未得调令不得回京,如今秦衍身中剧毒,药石无医。
而那毒巫师又擅自调动驻守皇城的锦衣卫去碧岩山,姜家亲兵与锦衣卫拢共八千人,姜姝泪流不止,喃喃道,“这哪是杀敌,分明是送死……”
姜父神情严肃,认真道,“囡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从前最识大体,如今这怎么了?”
姜姝头昏欲裂,道出那日所见。
暴雨倾泻,霹雳惊雷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