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巧木木道:“你说‘如果我想起了什么,要及时告诉你’。我现在想起了几句话,所以来告诉你。”
“我没说过,你认错人了。”严笑将调好的丛林鸟递给另一个服务员。
甄巧噎住了。
是了,这可是一年后的话,现在的严笑当然没说过。更何况,那还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是时空穿梭者,过去的人不可能记得未来的事。
甄巧不甘地咬住下唇:“你会说的。”
严笑的表情变了,变成了看智障的表情。
“我给你调果汁,能不要来打扰我了吗?”
很无奈,看来她确实不是时空穿越者。
或许现在的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从某个时间点起,她才会知道些什么。
不对,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
内心还有千千万万个疑问即将破口而出,甄巧却把它们生生咽了下去。
取到那杯百香果气泡水后,甄巧实在喝不下了,随手把它送给了旁边那桌学生。好巧不巧,那桌是华大动漫社的社团聚会,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是设计学院的学生。
“甄老师!”小姑娘有些胆怯。
甄巧冲她温和地笑笑:“都成年了,喝点酒没什么,祝你玩得开心。”
一片灯红酒绿中,甄巧挤出狂欢的人群,离开了leteps酒吧。
外面月明星稀,乌鹊乱飞,大约是被穿墙而出的迪斯科音乐吓到了。店门口停了一排摩托,辆辆改装得标新立异。
甄巧走在回青年教师公寓的路上,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个世界越来越荒谬了。
那么,脑海里的“严同志”是谁?那段对话是自己和谁说的?
一想起这些事情,甄巧脑仁就开始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拯救莫向晚的事。就好像这些东西是什么想不得的污秽,一沾到就会犯天条。
最后,她竟然望着月亮,缓缓吐出一句人类千百年在问的俗话。话一出口,走在冬日的街道上的年轻讲师,变成了独钓寒江雪的哲学家。
“我是谁?”
当然无人应答。
如果我忘掉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我吗?
周一中午十二点半,甄巧开车去机场。
作为没房没车的落魄青年,她很少摸车,只是今日迫于接机任务才上了路。
谁让莫向晚接驾过好几次呢,礼尚往来。
后座的书包内,放着麦田咖啡的手工巧克力曲奇,以及几个鲍师傅的肉松小贝。因为莫向晚起飞前还特意发微信过来,说想念中式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