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双眼睛……
实在是太像……
卫楚堪堪回过神来,顾不上去向这位陡然出现的救命恩人道谢,忙弯身躲过其余暗器,顺带反手回敬给身后蜂拥而上的敌人。
待到卫楚再回头朝恩人看过去时,却发现那人竟然已经消失了。
激战过后,除去追着那高大男子而去的数名翎羽,原本就屈指可数的留守护卫皆横七竖八地躺倒在院中,后赶到的府兵自然毫无用处,只能举着火把和弓箭站在院子里茫然四顾。
“怎么样?有没有事?”
戏命匆忙赶至卫楚的身边,单手扶住他的手臂。
卫楚轻咳一声,忍下腹中翻涌着的呕意,颤声说道:“……没事。”
“此地不宜久留,追兵只会越来越多,”戏命朝那劲瘦身影离去的方位瞧了一眼,确认大部分的翎羽都已追着那人而去,这才低声对卫楚说道,“若是还能撑住,现下便离开吧。”
卫楚急喘了口气,点点头,咬牙直起身子:“尚可,走。”
运起轻功之前,卫楚复又朝着救命恩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一进卧房,卫楚来不及倒杯水喝,便踉跄着躺倒在已铺好被褥的床榻上蜷缩起来。
他的腹中疼得厉害,想是孩子在里头抗议呢。
虽然知道他的孩子此时可能连手脚都未曾长出来,可卫楚还是觉得无比温暖。
这是他的亲人,是从此和他的生命永不分离的至亲血肉,他不再孤单了。
卫楚躺在枕上暗自缓了一会儿,感觉到腹中的痛感有所减轻,才咬牙从榻上爬起来,勉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怎么样了?”戏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卫楚紧忙答道:“就要睡了,并无大碍,戏命大人快去忙吧。”
他知道自己取回来的那些信件,需要再经过细致的整合才能够成为打压卫骁的有力证据。
光是想着那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卫楚就觉得头疼。
属实够戏命大人忙活一阵儿了。
“嗯。”戏命言简意赅,确认卫楚无碍后,方转身离开了清沐阁。
卫楚低头瞅着自己尚为平坦的肚子,咬着嘴唇犯了难。
疼得如此难捱,他应当怎么办。
马上就要亥时了,若是这个时候去院子里熬药,无疑是在向整座侯府的人宣布他怀孕了的事情。
如此一来,只能在天亮之后,寻个机会到秦大夫那里去看看了。
从前肚子饿的时候,睡着了就不饿了,如今腹中作痛,会不会也是睡着了就不痛了?
抱着试试的态度,卫楚艰难地钻回到了被窝里头,被这难忍的腹痛折磨着,他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蜷成了一团。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只是短促地低哼一声,旋即又立马被他咽下,硬生生地皱眉忍着。
卫璟刚从外头回来,正将身上的夜行衣叠放得整齐,准备放进床榻的暗格中,突然听见了隔壁传来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