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能先离开了,至于曾应坤是别想抢了!果然不能跟陆嘉学比他的强项,他战斗力太恐怖。若不是今日是他算计于陆嘉学,陆嘉学防范不够,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陆嘉学表情冷漠阴鸷,罗慎远肯定已经送罗宜宁走了。
道衍跟了他五年,除了礼佛,平日对什么都不上心。他抗倭之后皇上本来要给他封个正三品的指挥使,他却拒绝了。本以为的确是个高僧,陆嘉学还特意扩修了大慈寺让他好生住着,没曾想竟然跟罗慎远勾结,从他手里算计东西。
罗慎远这人年纪不大,心眼太多。一般人绝对绕不过他,程琅就是其中的高手了,却绝对比不过他。
陆嘉学看着他走出院子,在背后淡淡道:“罗慎远,既然你不愿意休妻。以后就怪不得我了,我本来还有几分惜才之心,想放过你的。”
“大人随意。”罗慎远远远留下一句。
陆嘉学又笑了笑:“她与我的情分……可不止义父义女这么简单的。”
罗慎远好像身影也没有停顿。
陆嘉学这次带的人不够多,外面接应的估计全被道衍拦住了,他没有对罗慎远动手。来日方长,罗宜宁现在不愿意接受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的。当然她要是一直不回来,他的耐心也不会很久。
陆嘉学要先让她尝一尝,没有权势和财富的落魄滋味,然后她就知道,她能依赖的只是他而已。
他要让罗慎远丢官削职,到时候罗宜宁为了兄长,必定会来求他,跪在他面前哭。
他等着这一天。
陆嘉学牵了马的缰绳让马掉头,朝着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上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出着太阳,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竟然下起滂沱大雨来。
幸好道衍对这山上非常熟悉,七转八转的摆脱了神机营的人,竟然带她找到山上的土地庙避雨。
山上常年生长人参、红景天等药材,僧侣常上山采药,就在此处休息。因此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只有一间庙加两侧耳房,但是炕床、桌椅、生火做饭的炉子一应俱全。宜宁避进来之后打开窗透气,看到外面滂沱大雨,把路上打得满是泥泞,当真暴雨如注,天色昏黑。马车立在院子里,马儿被雨水拍打着,鬓毛全湿了,无措地甩着头上的雨水。
没得办法,这里又没有马厩,房子太小它也进不来。
宜宁转了一会儿,从角落里拎了个桶出来,准备去接一些雨水来煮热喝了,至少去去寒气。她身上倒是没湿,道衍的□□湿了大半。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她,她过意不去。没有茶叶,喝壶热水总是可以的。
道衍见她提桶,就道:“外面大雨,你出去淋湿了更麻烦,不要动。”
他不同意,宜宁只能放下桶。
他见此才缓缓闭上眼,盘坐在炕床上,又继续诵经数佛珠。
宜宁过了一会儿又试图点炉子,深秋下雨真的太冷,又是在山上,她只穿了一件潞稠的藏青色褙子,冻得不行了。她知道怎么点火,前世一划就着,现在力气太小,火石擦得手疼都点不着。
道衍大师把她带进来之后几乎就不理她了。
一会儿一双戴着佛珠的手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火石,摩擦几下点燃了引火纸,再放进去点燃了木炭。
这下屋内就暖和了起来,总算不是刺骨寒冷了。宜宁也没有坐炕床,就坐在圈椅上抱作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有一茬没一茬的打盹。罗慎远这个师兄除了一开始想杀她,其实人还不错,她放松了警惕。她跟道衍说话:“大师,你和我三哥同门师兄弟,可是从他小时候开始的?”
“贫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十一岁了。”道衍淡淡说,“你到炕床来坐,我坐圈椅。”
“我无妨……”她连头都没抬,那白玉般的后颈上,就看得到刚才的血痕。
道衍走过去想催促她过去,没想到她又一个打盹,头一歪就倒在他手臂上。
道衍皱眉,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这女孩的侧脸肌肤温软如玉,靠着的感觉温温软软。他是出家人,除了杀生一条,清规戒律都是遵守得极严的。他忍了忍一收手臂,罗宜宁的头就磕到了圈椅边框,然后她立刻就揉着脑袋醒过来了。
道衍又坐下念经,宜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一听还是《心经》,打了个哈欠,越听越想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