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住她。
昭瓷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一对赤红色的双目,冰冷得怖人。
床帏无风而动,窸窣声里,弥散开?阵阵诡异又不详的气?场。
可很快地,少?年双目里的冷意如潮水般退去,收手,抿唇轻声道:“抱歉。”
昭瓷摇摇头,不甚在?意。
“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指着自己的眼?睛示意,“你昏迷的时候,从眼?睛里流了好多?血。”
有时是一滴滴地往外冒,有时又跟葡萄串似的连在?一起渗出,洗帕子的水都换过几?次了。
得亏这是修真界,在?现代估计早得出问题。
“小?事。”薛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取过她手里的绢帕,眼?里的赤红也在?消退。只是不知怎的,动作稍偏,触碰到了昭瓷的指尖。
他面不改色地改过方?向,将绢帕放回盆里。起身穿靴,缓步往门外走去。
这期间,昭瓷始终盯着他看,一眨不眨。
“怎么了?”他挑眉问道。
昭瓷盯着他良久,俶尔垂眸,轻声地、肯定地说道:“你看不见了。”
“没有。”薛忱矢口否认,仍在?微笑着。
“薛忱。”昭瓷很轻地喊了喊他的名字,睫毛飞速颤抖着,“我也瞎过。”
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熟悉一个瞎子的动作和神态。
薛忱抿抿唇,不笑也不再说话了。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叩响。
“昭师妹。”宋鸣当真锲而不舍,又一次找上门,“你在?吗?”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
薛忱笑着想。
他习惯性侧首,却看不见她的神情,通过那过于安静的心里,猜她又是在?发呆了。
“宋师兄。”薛忱慢悠悠地将门拉开?,也不在?乎宋鸣是个多?么复杂的神情。
修士同普通人还是有所区别,就算他看不见了,依旧能靠神识感觉到周围的状况。
宋鸣嘴唇翕动,半晌后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到:“薛师弟啊,我来找昭师妹,想请教有关植物的问题。”
“嗯。”薛忱笑了一下,“她没空。”
“啊?”宋鸣愣住,目光越过他投在?室内坐着的少?女身上。
她双手撑脸,盯着外边看,露出半边姣好的侧脸,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但……”宋鸣还想说些什么,面前少?年已经很不耐烦地合了门。
却不是什么震天的声响,安安静静的。
适应后,看不见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薛忱慢条斯理地往回踱步,坐在?她的对面,笑着喊道:“昭瓷。”
昭瓷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