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损毁御赐之物,是她听说可以判重罪,听说如果皇上震怒,株连九族也是有的,前朝的时候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库房一直是于嬷嬷管着,其余人没有钥匙,她一个刚进府邸的人自然是进不去,只能平日得空在附近转转,抓紧一切机会。正好那天于嬷嬷要出去办事,她感觉到机会来了,内心狂喜。
御赐之物在最高一层,时间紧迫,她用最快的速度站到箱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竿,一下子就弄碎了一个,本想继续搞点破坏,那会儿来了一个管事婆子,锁上库房的门。
之所以这么恨青璃,那是因为她是陈家的下人,陈公子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也管不着,她只知道,陈公子对他们一家恩重如山,没有恩人,他们就活不到现在。
如今陈公子被杀死,府上所有的财产被抄,被青璃做了人情送给城北大军,她满腔仇恨,想要给陈公子报仇,就这样经过伪装进府。原本计划万无一失,开始她的打算是打翻御赐之物,然后悄悄地去知府衙门告密。都说赵知府刚正不阿,这种大事想隐藏都不行。
“小姐,您看看,老奴说什么来的,就是有这种犯贱小人!”
于嬷嬷得知原因,等官差出门后,她立刻上前几步,站在青璃身后,一脸怨恨之色,这种有小心思的人防不胜防,会咬人的狗不叫,素日看那个媳妇温吞的性子,谁想到这么狠毒。万一发生这样的事,可不是被打十个板子就能解决的事。
“那个陈公子人都死了,还有帮着报复的。”
麦芽在一旁撇嘴,心里却暗中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一个小细节出错,可能带来大危害,她一个下人倒是没什么,万一给自家小姐带来灾难,就算死十次也不够赎罪的。
青璃早就预料到府上的下人不是那么干净,却也没想到跳出来这么快,不过这次的确是她的疏忽,她得暗中关注府上一些事,看看背后到底有哪只手在操控。
闲来无事,青璃突然想起李墨轩送的极品血玉,她丢到了灵泉池子,内视一看,里面已经存在的血丝被洗了个通透,再也不含一丝杂质,她假装不小心,用小几上的水果刀在手指头上划破了一个小口,把血滴在上面。
很快,血滴子就像被指引一般,变成了凤凰的模样,这种突来的变化,倒是吓了青璃一跳,隐隐觉得这块血玉多了生命。
“小姐,您的手流血了!”
麦芽正准备倒茶,看到自家小姐眼睛没有焦距地盯在一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仔细一看小姐的手,还在往下淌血,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这边,于嬷嬷快步跑到了内室,拿起一盒药膏,用手指肚舀了一点,均匀地涂抹在上面,唠叨着,“小姐,您想吃甜瓜有我们这些下人呢,这伤口这么深,万一留疤怎生是好?”
青璃的手白皙纤长,十指尖尖,若是留下一条疤痕,生生地破坏了美感。如果被少将军知道是她们多懒,一定会把人丢出去。
“无碍,只是不小心而已。”
外面的天气炎热,偏厅里也热得透不过气来,青璃站起身,打了一个呵欠。药膏涂抹上去有清凉之感,马上就止住了血,多擦两次,不会留下疤痕。
快到了晚膳时辰,青璃疲惫得很,她伸展一下腰肢,揉着眼睛,对一旁的麦冬道,“一会儿晚膳,若我还没醒,就去娘那边说一声,我晚点再过去看她。”
“是,小姐。”
麦冬站到窗口,回答得干脆。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如果没眼花的话,是少将军回来了,只是一闪而过,她也不确定。
“都下去吧,我要睡觉。”
青璃随便挥了挥手,开始撵人,内室里面摆放了两个冰盆,算是奢侈,不过天热,现在穿衣裳又不能露胳膊露腿,不降温,一会儿就能热出一身汗,只有这个时候,青璃才渴望冬天的到来,那会大雪封山,也不用担心自己成了一只烤虾。
北地气候最好的应该是春天和秋天,春天冰雪消融,街道上到处是雪融化后的泥水,出行不便,秋天呢,秋老虎很怕人,早晚温差大,这么一想,各有优点和缺点。
淳于谙把马交给府上的下人喂草料,先去文氏那边看了一眼,母子的话题要比以前多,文氏主动提起关外的战事,又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青璃的表现,让他有时间尽可能的陪陪媳妇,不可冷落。
“谙儿,你可不要像你爹那样,就是一直倔驴,怎么都拉不回来。”
自从到了北地,文氏心情放松,有时候还能开上几句玩笑,以前这种市井之中的方言,她是一个字不会提的。
淳于老将军心中只有士兵,打仗,很少有时间关心妻儿的生活,那时候她一个人在京都艰难,娘家败落之后也帮不上忙,只能孤零零的,每天忧心,生怕有什么变故。
文氏喜诗书,懂礼仪,按照官家嫡女的标准被培养,而青璃不同,出身庄户人家,但是自身没一点小家子气,能文能武,巾帼不让须眉,站在淳于谙身边,只能更加展现她的风华。
“娘,我知道。”
母子二人说了有一刻钟的话,淳于谙归心似箭。军中得到消息,大秦泗水关之内,宇文鲲的人马杀了不少北堂谚的旧部,引起了极大不满,现在两派口角升级,已经到了相互砍杀的地步。
淳于谙确定再三,得知对方不是做戏,又谨慎观察了几天,这才抽时间回来看看,这两天准备攻城,现在就差了最佳时机。
青璃刚进空间就接到了警报,无奈只能出来,半掩着丝被,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进入内室。淳于魔头一向步履稳健,她能听到这种有规律的声音。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