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换一个……”厉探长就近抓阄,随便抽个档案盒出来翻看:“哎,我看这个就很好。富宁路三灯弄7号,王太太家白毛狮子猫疑被同弄里5号张老头偷走了。
上个月的,蛮好,证人、当事人都在。
走,咱们问问张老头去。”
“这种你让小范打电话问问就得啦!”卓大夫抢过厉探长手里档案盒塞回柜头:“还是我这个有意思。”
厉海把他腋下二十年前老悬案也一并塞回去,好言相劝:“卓大夫你听我说,我知道富宁路有家炒货铺,光毛嗑就有七八种口味,咱们办完案子顺路买两包。”
卓法医皱眉咂舌:“小霍跟着你可真是暴殄天物,专业没得发挥,还不如跟着我!……但是毛嗑咋会有七八种口味?都啥味啊?我看你是吹牛皮。”
小霍顾问神情莞尔,负手跟在两位警官身后,出门时顺手替他们关灯落锁。
三人下楼没几步就看见站在楼门口的蔺宏远。
蔺宏远也算能屈能伸,看见厉海,离老远就端端正正给他掬一躬。
厉海早就烦她烦得要死,但教养不允许他落井下石讥笑羞辱,所以只摆出一张公事公办面孔询问:“有事啊?”
蔺宏远脸白眼红,颇显委屈:“我想跟你说‘白立群’的事情。”
厉海摇头:“那个案子不归我负责。”
蔺宏远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争辩:“可是他已经死了!尸沉大海喂了鱼虾……我们真的没办法再交一个杀手出来给厉局长呀。”
“那就想办法证明他已经死了。”厉海给她提议:“时间地点,谁动的手,物证、人证,总得有迹可循。
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死遁’?
他枪杀那名东瀛人是什么身份,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所以现在非要抓到他的人,其实不是厉江。
总之你们想想办法吧,拿不出确认他已经死掉的证据,这件事恐怕一时半会没办法收场。”
蔺宏远泫然欲泣:“可我家只是普通生意人,我父亲不是青帮人,你们一直封他船厂说不过去。”
厉海耐心给她解释:“封厂,是因为白立群是你的司机。如果有证据指向你父亲与章展鹏有结盟关系,你觉现在会只有封厂这么简单?”
蔺宏远眼下想不出丝毫对策,憋得脸色更白、眼眶更红。
厉海抬脚继续下台阶,经过她身边时,顺手揽住霍振庭肩膀,小声咕哝:“庭庭真是我达令。”
蔺大小姐既懊恼又后悔,她是早就知道了,可知道又有什么用?现在她最后悔的,是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及时阻止白立群对厉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