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还是要再了解一下温纶那位投河自杀前女友的事情才行。
暗自猜想温纶会不会是碰上连洲同样的事情,难道她女朋友也被盛公子撬走再被甩?
温纶戴了大绿帽又失心头爱,所以憎恨盛祺福将其打死?
但很可惜,水月局班主对温纶的情史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老班主说:“温老板去年夏天才来我们水月局登台,他先前在春喜班唱‘里子’,跟那边的角儿不和,半路跑我们这里出家。
就连她有女朋友这件事,也是因为她给人家烧纸,我们才晓得。”
厉海揉着自己刚刚撞疼的脑瓜顶:“啥叫‘里子’?”
老班主:“就是配角。”
“哦,春喜班在哪里?好找不?”厉探长说话同时蹲回温纶烧纸用的黑瓦盆跟前,抓一把黑灰用手帕包起来。
“春喜班如今好像在七宝街的如意楼搭台,好找,离这儿不远,也是个大戏楼。”
老班主先给警官答话,然后满脸犹疑问厉海:“您包这个干啥?怪脏的。”
厉海随口敷衍:“留个凭据,回去跟领导证明我确实跟您回来了,没到别处开小差。”
老班主哭笑不得按脑壳,心说在前朝也没见过这么没谱的捕快呀!这世道乱,果然有乱的道理。
他们离开水月局的时候,在戏楼前台遇上正在和搭档排练走戏的温纶。
两名伶人已经上好妆面,但大概因为嫌热,身上都只穿了套白色薄料子内衬衣裤。
温纶唱老生,虽然下巴上挂着长长的须髯,但粉彩妆容将他精致五官突显得更显耀眼,仅凭三分之二张脸也足够颠倒众生。
厉海忍不住放慢脚步,左次三番回头往戏台上眺望。
问帮他们领路的老班主:“他们演的什么戏?怎么是个老头子和小媳妇调情?戏剧不都演才子佳人吗?”
老班主:“是前朝名妓柳如是和她丈夫的故事,俩人结婚时一个二十三,一个五十九,虽然老夫少妻相差半辈子,但依然两情相悦、浓情蜜意。”
厉二爷嘿嘿讪笑,对戏中情爱不予置评,只在心里暗忖:等我五六十岁时,大概也会喜欢这种剧情。
随后他带霍振庭直奔七宝街如意楼。
这回厉探长轻车熟路,进楼直接招呼伙计帮他找班主。
结果戏楼伙计满脸不耐烦反问:“侬找哪位班主?阿拉这里三个班子搭台呢。”
厉探长愣了愣,心道同样是戏楼,组织规格咋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