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庭脸色愤慨,转身抓住厉海身前衣襟推搡:“你是骗子!你明明说不欺侮庭庭!你骗庭庭,大蛋坏!”
“我什么时候说不欺侮你啦?”厉海郁闷反驳,说完才觉出不对味,连忙改口:“不是……我哪有欺侮你啦?”
霍振庭推门出屋越走越快,霍振庭拿支牙刷在后面紧追不舍:“喂你看路啊!外头有水塘!哎你别瞎走——”
霍振庭扭头瞪他一眼,好像是厉海把他熊崽弄丢的一样,气急交加开始大喊:“灰灰!灰灰侬在哪里呀?灰灰!”
“哎你别喊!别喊呀!”厉海恨不得把他嘴捂上,紧追两步把人拽住往外院儿拖。
他这会儿急中生智终于想通,毛熊他昨天下午肯定塞给霍振庭了,但是下车后自己只想着拎提包,霍振庭两手空空,所以那只公仔十之八九还在他车里。
俩人跌跌撞撞你追我赶一气跑到前院门口泊车位,厉海弯腰撅腚在挎斗里一通摸索,终于在斗子最前端搁脚的地方揪出只灰到发黑的毛熊玩偶。
拎在半空稍微抖落一下,把俩人各呛出一大喷嚏。
这玩意跟霍振庭混过拘留所,在车斗里让范筹踩了将近一整天,上面厚厚一层灰土,脏到没法儿形容。
霍振庭却满脸欣喜张开胳膊就要抱:“灰灰!阿拉灰灰,庭庭好想你!”
厉海一只手拎灰灰,另只手一把推开霍振庭,并抵住他胸口,不让他靠前:“脏死了你看不见呀?”
霍振庭锲而不舍努力伸手够自己玩偶:“庭庭要抱!”
厉海年轻气盛,哄傻子只有三秒钟耐心,三分钟说不听已然失去耐心,大吼呵斥:“要洗澡!它要洗!你也要洗!闭嘴给我老实点!回去洗澡!”
五分钟后脸色铁青的厉二爷一手牵人一手拎熊回到自己屋里的卫生间,把人按浴缸里,熊按水盆里;往浴缸里倒两勺皂粉,往水盆里舀两勺洗衣粉。
厉二爷蹲卫生间地当间搓毛熊,时而抬头瞪一眼小傻子:“头发也要洗呀!”
霍振庭两只手上缠的纱布遇水松懈掉下来,他伸手给厉海看掌心。
厉海拧起眉头面显忧色,但看霍振庭手心伤口已经封口结浅痂又放心一点,问:“疼吗?”
“不疼。”霍振庭说着把手放水里搅和两下。
厉海:“那你快点洗,泡久了痂疤掉下来就该疼了。”
“哦。”霍振庭将自己脖子以下全都没进水里,拿毛巾把自己从头到脚擦一遍,站起身:“庭庭洗好了。”
“哦哦。”厉海扔下毛熊甩甩手,摘下莲蓬头又给小傻子冲一遍身,才拿浴巾给他裹起来。
同时蓦地想起昨晚初见小傻子胴体时险些流鼻血,而今天竟然心如止水;内心不由得暗生感慨:“册那……这一天给老子忙叨的,未老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