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马上就行。”
褚让哆哆嗦嗦,勉强松开手,眼见着要被接龙的队伍撞上,温礼只得先松开温辞去抓她:“小辞,你先靠边抓着栏杆。”
温辞应了声好,立马贴边抓住栏杆。
溜冰场是今年新开的,面积很大,场内人来人往,穿着玩偶服的教练员时不时从温辞面前滑过。
不远处,温礼抓着褚让一边躲开人群,一边往她这里来,但无奈人实在太多,他俩很快被人潮推远。
“哥——”
温辞从小平衡感就不好,小时候平地走路都能摔,这会光是站着,也觉得脚下直打滑。
她找不见温礼和褚让,索性抓着栏杆往人少的地方去,一旁忽然有人大喊着让开让开。
温辞回头一看,是失控的接龙队伍。
她避无可避,闭着眼打算迎接撞击,忽然被人抓着胳膊,带着往前一滑,手心按到一片柔软。
温辞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只灰色的大熊,她愣了下才说:“……谢谢。”
大熊晃了晃脑袋,朝她伸出一只熊掌,温辞试探着握了上去,被他牢牢抓住,跟着往前缓慢滑行着。
温辞磕磕绊绊,几次都撞到玩偶熊身上,“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有没有撞疼你?”
她伸手揉了揉玩偶熊被撞到的地方,对方好似躲了下,但因为身形笨重的缘故,不仅没躲开,反而还不小心跌倒在冰面上。
“诶——”温辞没忍住笑了,朝他伸出手,“没事吧?”
玩偶熊握住她的手站起来,又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说没事,继续带着温辞在冰场周边滑行。
玩了一会,温辞远远听见温礼和褚让的声音,回头看了眼说:“我家人来找我了,今天谢谢你。”
玩偶熊没什么表示,只是牵着她往回滑,快要碰到温礼和褚让时,他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推开的一瞬间,温辞听见玩偶熊里传来很轻地一声。
“新年快乐。”
那一刻像有电流穿过身体,温辞大脑一片空白,一路跌跌撞撞,被温礼抓住胳膊,才猛地回头看了眼。
玩偶熊早已消失不见,那一声“新年快乐”仿佛是她的错觉。
温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她握了握手,柔软的触感好似还存在。
冰面上依旧人来人往,温辞心不在焉玩了一会,跟温礼说了声,先换了鞋去冰场外等他们。
她站在围栏外,场内人影幢幢。
褚让玩了个尽兴,冲到她面前,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游乐园的第二场烟花展开始了。
场内飞驰的人影暂停下来,一群人都站在冰面上,看着绽开的烟花,温辞四下寻找,视线忽地一顿。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只玩偶熊从人群里缓慢滑出,站在黯淡的角落。
卫泯摘下笨重的大熊头套,轻轻甩了甩脑袋,黑夜里,汗珠像是被火光点亮,在半空中一闪而过。
他单手抓着头套,似乎注意到什么,隔着人群抬起头。
那一刻,天空焰火闪烁,震耳欲聋。
温辞却在一片嘈杂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它清晰可闻,似比烟花还要绚烂而盛大。
她记得很久之前,有人说,喜欢他是一件很庸俗的事情。
但在这一晚,在这一瞬间。
她想。
她或许愿意做那个庸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