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东并没有像电影情节里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也没有问靳向东,两人放完手里的烟花。忽然就那样沉默了下来,就像是世界沉寂了下来,万籁俱寂。
两人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靳向东将古之渝所有神情尽收眼底,本想抽烟,想到她在身侧,又将烟给放了回去。
风吹过,古之渝瞄了靳向东一眼,迟疑着出声:“大哥,你还是回医院吧。”
靳向东可是从阎王爷那抢回了一条命。这样冷的天气,就算是有柔软地毯,他这身子也根本经不起折腾。
靳向东目光深邃幽远地看向远方,忽然说:“你不太想跟我待一起?你是在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古之渝心咯噔一声,她是谁也怕,但更害怕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深吸一口气,语气不急不缓地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你,如果我怕,又怎会跟你来这?”
“对啊,你为何跟我来这。”靳向东手里拽着枯黄的青草,嘴角泛着一丝苦涩,他这话,也不知道在问谁。
古之渝很少,应该说从来没见过带着忧伤,满身忧郁的靳向东,周身染上一层落寞的光圈,女人都是感性且散发着母爱的动物。对任何人都可能激发那份感性与母性,她咽了咽涩涩的口水,狠下心来不去看他,目光眺望远方,喃喃道:“那得要问大哥,怎么会忽然出现了。”
冷风吹过,让刚出口的话语飘散,靳向东轻笑了声,忽然说:“听说爸想让你进公司,渝儿。你真想去公司上班?”
在只有两人时,只要他不发火,喊的永远是‘渝儿’,一个她喜欢听,却又害怕听的昵称。
靳大海让她进公司,也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她不知道靳向东怎么会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问,可她有的选择吗?
古之渝点头轻声说:“嗯,年后就去上班,我总不能一直没事做,靳家不养闲人,而我也不想成为一个连生存能力都没有的废人,爸能给我这次机会,我很感激,我会好好的上班,为靳家出一份力。”
不然她以后跟靳向北离婚后,如何生活?
话落,她听到靳向东好似笑了一声,不是不屑的冷笑,听不出什么意味。
正当她要开口再说什么时,靳向东忽然又含着笑意说:“很好,小菀也说年后去上班,我已经答应让她去财务部工作,我想你们俩姐妹一定会好好的为靳家出力,好好的合作,渝儿,你说对吗?”
欧菀也要去?
古之渝不知道靳向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要开口,靳向东已经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嗓音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时间不早了,多谢弟妹陪我跨年,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倒觉得,谁都没法跟靳向东比,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弟妹二字,将他们之间的鸿沟又划的更大了些。
古之渝尴尬且苦涩。不知如何接话。
艰涩笑笑,古之渝也站了起来,与靳向东拉开一定的距离,淡漠而疏离:“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不用大哥相送了。”
“那好。”
淡淡地两个字,靳向东也真的是这样将她放在这里,自己开车走了。
想到刚才的烟花,再看已经空旷的草地,古之渝感觉自己走进了沙漠,一片荒芜。
一直以来,古之渝认为都是靳向东的霸道让他们不断地纠缠再纠缠,是她的自欺欺人,偶尔的自我麻醉,纵容着,当有一天,有一方离开,那些曾经的挣扎都将变成一笑了之的小事,如今,果然。
靳向东撒手了,从他喊她弟妹开始。
有的时候。轰轰烈烈,吵吵闹闹,指天发誓的说一句玩完了,并不是结束,也并不可怕,因为心里眷恋,才会索取,纠缠,才会以分手来得到对方的关注。
可怕的是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你爱的那个人已然走远,而你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