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给李泰检查完,见李世民几人都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左腿内侧。
霍善:?????
李世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对霍善说道:“要不,你给我也看看。”他给霍善讲起自己少年从军,走南闯北,喝过的生水以及吃过的生冷食物不知凡几,也挺担心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从秦汉到唐宋,人们的饮食喜好都没太大改变,比如对于肉类而言,最上乘的吃法不是浓油赤酱或煎炸烹煮,而是……吃口鲜的。
这一点从孔子说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直延续到苏轼那会儿的“更有鲈鱼堪切脍”,从来没有变过。
所谓的“脍”一般就是指生肉切得极薄或者极细,比之后世所说的生鱼片要更精细些,广受历代读书人好评。
比如杜甫说“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白居易说“绿蚁杯香嫩,红丝脍缕肥”,韩愈这个大唐钓鱼佬约朋友一起去海钓时更是夸下海口:“巨缗东钓尚可期,与子共饱鲸鱼脍!”
没错,这家伙还想把鲸鱼钓上来做生鱼片。
有的人牙口不好,想得倒挺美。
要说食脍爱好者,那肯定不能漏掉苏轼。苏轼有次患了眼疾,别人跟他说不能食脍,他就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
这厮表示我是想听的,但是嘴巴它不答应,嘴巴说:“我给你当嘴巴,它给你当眼睛,我们对你的贡献难道有厚薄之分吗?因为它生病就不让我吃好吃的,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苏轼还表示他听到自己嘴巴语重心长地对眼睛说:“放心吧,下次我要是生了病,绝对不会妨碍你看东西。”
意思是我嘴巴吃东西的事,你眼睛少来管我!
主打一个我有一万个借口不去遵从医嘱。
除了备受喜爱的鱼生以外,还有各种别的肉生。
比如生羊脍,人们会把羊肉、羊肝、羊百叶薄摊纸上沥干血水切成缕,放进已经备有芫荽、萝卜、嫩韭、姜丝的盘子里,再浇上专用的脍醋,就可以尽情享用鲜美无比的“肝肚生”了,吃起来口感那叫一个丰富,叫人回味无穷。
听起来很诱人对吧?
诱人的东西往往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本来这样的饮食文化问题倒也不大,但随着养殖业和畜牧业的飞速发展,许多寄生虫也找到了自己的乐土。如果一个长安人同时喜欢吃鱼生、猪肉生、牛羊肉生,那他很可能光荣地集多种寄生虫于一身。
这种多重寄生虫感染的情况,有时候是非常棘手的,因为各种寄生虫喜欢待的地方不太一样,爱待在肠道蹭吃蹭喝的寄生虫都算是友好的了,还有一些喜欢跑去肝、胆、肺……甚至还跑去脑子。
就像草原地区就很盛行肝包虫,顾名思义……它长肝脏里,你敢满怀热情地生吃它的肝,它就能对你回以同样的热情:将自己不小心感染的肝包虫转送给你。
反正吧,入口的东西都要慎重才是。
这也不能怪陈登他们没有这个意识。()
要知道在缺乏调料的时代,生肉绝对比熟肉要好吃许多,从口感到滋味都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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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连献给老祖宗的肉都以“腥”为上,也就是大祭用生肉,小祭才用熟肉,中中间间的就用个五分熟吧。
还得是没学几天文化课的老刘家不懂这些,特意改良了一下祭祀流程,将祭祀后的瘗埋仪式改为燔燎仪式,也就是指……把传统的挖祭祀坑埋祭品改成用大火烧给祖宗,坚决不让自家老祖宗吃带血肉,格外贴心!
连老祖宗都吃上了熟肉,活着的人也要加把劲啊!
霍善立刻给李世民他们科普了一番吃生肉的危害,表示咱已经是文明人了,不应该再过茹毛饮血的生活。鱼生肉生之类的再鲜美,也得考虑自己的健康问题!
其实多吃南瓜籽就很不错,南瓜籽有那么一点驱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