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去想象他小时候什么样。眼睛很大,望着世界带着天真,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厌世,提出任何要求都让人没法拒绝。脸蛋白净,两颊鼓起,如今分明的轮廓被填充起来,成一个小小包子,大笑时,露出很少几粒洁白牙齿,笑容有感染力又生动。
即使现在他也有些也许是孩提时代保留下来的小动作,比如,抓狂时会揉乱头发。
她问,&ldo;去晚了会有什么惩罚?&rdo;
&ldo;我不知道,&rdo;他微微皱眉,认真思索着,&ldo;也许会叫我们喝光一整桶酒。&rdo;
那个想要把他灌醉的想法再度浮出来。淮真克制忍不住勾动的嘴角。
&ldo;一整桶?&rdo;
&ldo;也许是那种储存葡萄酒的木桶,他们没有别的桶……我想象不出别的。这里私酿酒不触犯法令,酒的价格也很便宜。城市里私售酒价格很高,这里最顶级的葡萄酒,也绝对不会超过这个价格。&rdo;
&ldo;不会醉到明天错过飞机吗?&rdo;淮真觉得自己坏透了。
&ldo;我酒量很差,所以我公寓里只有啤酒。&rdo;
葡萄酒小镇只有一条石头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都是托斯卡纳风情的房屋。道路很短,从这头可以望见那一头。整个镇上都充塞着一股淡淡葡萄芳香,青年男女从屋檐的灯光下晃荡脚步,见谁都吐词不清的打着招呼。若不是注意到他们颠簸的步履,淮真险些以为自己和他们认识。
西泽带着她径直走进那家博尤乐俱乐部。俱乐部很大,屋里是别出心裁的海盗船舱舱底构造。灯光很暗,屋里木头桌子里已坐满男男女女,台上萨克斯乐队在揍摇摆爵士‐‐路易斯&iddot;阿姆斯特朗的玫瑰人生。淮真侧头听了一阵,觉得好像是。
从台阶下去时,淮真从一张张白人面孔里,看到了黑色的,黄色的,棕黑的肌肤,在昏暗的餐厅里混杂在一起,这样和谐的场景,在淮真来到加州的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看到。俱乐部似乎需要提前预定,因为有两名衣冠楚楚的白人访客被侍应拦在门外,失望离去。这样不排华的地方,西泽应该找了很久才找到。告诉她时,措辞就变成了:不禁酒的餐厅真的不好找。
穿过人群时,周围木桌时不时会有人携着酒杯站起身。西泽将她往身边轻轻一带,以免莽撞起身的醉酒客和她撞个满怀。
他微微躬身拨开人群,面不改色地同周围挤来的人群说&ldo;抱歉&rdo;。淮真微微偏过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臂弯里,被他护着往前走。直到靠着角落墙壁坐下来,她仍有些心不在焉。
侍应摘走桌上&ldo;已预订&rdo;的牌子,摆上两本菜单。
菜单上的菜大多很有特色,食材几乎都是由当地牧场,农场或者渔场提供的。比如霍格岛牡蛎,彩虹萝卜沙拉,红橙鸭胸,柴烧披萨,啤酒罐烤整鸡与野生蘑菇汤。
侍应在一旁询问喝什么酒。
淮真立刻警觉起来,询问侍应:&ldo;我们迟到了,对么?&rdo;
&ldo;是的。&rdo;
&ldo;能否偷偷透露一下惩罚是什么?&rdo;
侍应笑着说,&ldo;我也不知道,总离不开和酒有关系。&rdo;
淮真说,&ldo;那我想我们是不是不用再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