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小孩没什么特别的喜欢,从小便是如此,因而态度和宋绘相差无几,男孩女孩都可以。
“不过在听见家里递来消息时,我发觉我稍微有些松了口气,就算战死沙场,也不用背着祖母的埋怨上黄泉路了。”
宋绘睁开眼。
顾愈笑了下,“夸张的说法,我这好歹武艺高强,虽然还没什么人给我送外号”没人送外号这事让顾愈有些耿耿于怀,他抿了下唇,话题有些走偏,“改日我想个响亮的,到时敌国将士一听见我的名号便鬼哭狼嚎,心生退意。”
他模样颇为真诚,宋绘也不太好笑出声,她跟着一起认真,给他出馊主意。
宋绘乱七八糟讲了好些个名字,顾愈在听见“千手观音”再忍不住笑,试着想想那幅场景,目不忍视,“算了不取了。”
稍微起了风,窗外稀疏发黄的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宋绘渐渐生了困意,睁不开眼。
她隐约知道顾愈起身去洗澡了,点灯坐在矮塌边看了会儿书,然后早早上了塌。
第二日一早,宋绘记挂着请安的事早早醒了,莫约是太早,天色昏暗,连夏陶几个也没什么动静。
她坐在床上,想着待会见着老夫人和顾家大夫人要说些什么,安安静静的,表情近乎安宁。
顾愈觉浅,宋绘一醒他便跟着醒了。
宋绘漂亮的五官融化在暧昧的晨光里,因着为人母的原因,她身上看不见什么尖锐的东西,干净美好得不像话。
顾愈单手搁在脑后,捉着她指尖揉了揉,“在想什么?”
宋绘弯眼,修长的眼尾弯弯地翘起来,“没什么,发呆罢了。”
顾愈拉她重新躺下,“陪我说会儿话。”
他们在里间讲话,外面守夜的秋谷听见动静,远远问了声。
顾愈不急着起塌,让她去将早饭领回来。
“不是去老夫人那里用饭吗?”
“你指望在那好好吃饭?垫垫肚子再去。”随口解释了,顾愈亲了亲宋绘指尖,“过几日我让临翔坊的掌柜来一趟,你打些镯子簪子,要不总归素净了些。”
宋绘应了声好。
早晨时间过得有些快,顾愈骨子里懒劲儿还没散,秋谷便回来了,冬霜和夏陶也起了床,候在门外。
顾愈听见她们说话声,起身,吩咐着将洗盥铜盆端进来,宋绘整理了一下里衣,掀被子跟着下塌。
房间没了说&nj;话声,比之前安静了些,只余下时不时物件撞击的细碎声响。
待两人洗漱完稍微用了些白粥,窗外才显出了些许蒙蒙亮色。
宋绘虽算不得新人,但到底在临安的顾家人眼里,是个初来府上的生人。
她换上了稍正式些的湘妃色,抹了些唇脂,本就精神好看的人儿多了几分逼人的颜色,宋绘在镜里看了自己一会儿,觉着太过,擦了些。
她打扮好,我起身提着裙摆走到顾愈边上。
夏陶让开,将还未系的腰带递给她,宋绘帮顾愈系好,抬眸朝他笑,“大人,好了。”
顾愈温和的露了些笑,“走吧。”
她侧开身让顾愈先行,而后略落后半步跟上,一前一后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