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骑兵本就是重甲骑兵,行动操纵不太方便,而用作掩护的三千蒙古轻骑正在与顺军轻骑缠斗,故而多铎见谷可成部紧追而来,一时间竟无法掉过头来,被谷可成衔尾咬住。
谷可成见多铎不能作出有效反击,就令游骑弓兵射箭,虽不能对重骑兵造成太大伤亡,却也将他们好一顿骚扰。
“孙有温,带你麾下一千汉八旗停下来,给我拦住他们。”
多铎转头传令手下奴才阻挡谷可成,孙有温犹豫片刻领命而去。
“停!”
在孙有温的带领下,一千汉八旗速度逐渐减慢,落在最后,直至完全停下。
他令骑兵迅速转过头来,聚为锥形,向着谷可成部反冲锋而去。
“狗贼,好胆!”
谷可成位于骑兵尖头偏后,身边都是亲卫,左侧是张鼎部。
他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他将骑兵中的重甲骑兵都集中起来,放在了最前方,如此一来前锋就有一千多全甲精骑作为尖刀营。
故而他见着重甲骑兵,也不惧他,老将谷可成拿着长柄马刀提速迎了上去。
可是这时候旁边的张鼎却非常奇怪,他身体跃跃欲试,心中却对混乱的战场非常惶恐,属实是心与魄不能统一。
但事到临了他也不能逃避,只能鼓起精神,与敌交锋。
“轰。”
又是一阵巨响,两方骑兵针尖对麦芒,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最前的骑兵都被巨大的力撞击,抛上了天,等摔下来后又被马儿踏成肉酱,甚是凄惨。
而此时张鼎已注意不到这些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中。
王虓以往都是在前冲杀,可最近一段时间,他感觉到张鼎自摔伤以后状态不甚好,遂抄起长柄大刀护在他的身边。
张鼎见状向王虓点了点头,随后忙将斩马刀放在一侧,提起两把四瓣铜锤,左右开弓。
此前张鼎得知对付重甲骑兵,觉得斩马刀效果不如钝器,便特地在刘体纯那里讨了两柄战锤。
这两把铜锤可比一般人用的更长更重,普通人用的铜锤约摸四五十厘米,一公斤重。
而他力量充沛,便要了两把八十厘米长,两公斤重的铜锤使。
还真别说,换了武器以后的效果立马显著提升:在战场上,他遵循自己的战斗本能,双腿紧夹马鞍,以腰部为核心,左右扭动,两把铜锤用吃奶的力气四处挥舞。
每每砸到八旗头盔或胸腔处,就是一个拳头大的坑,他们的铁甲铁盔都被砸的凹了进去,马上的骑兵立刻没了知觉从马背上坠下。
“杀!杀!”
张鼎逐渐被战场上的氛围影响而热血上头,就算身上盔甲缝隙处多了些许伤口也感不到疼痛,反而是被战斗本能影响,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晕晕乎乎,谨慎清醒的脑袋也迷糊起来,杀得越来越起劲。
终于前方豁然一亮,他身边的本部亲兵,此战竟伤亡四十多个,只剩下一百多骑。
后面骑兵更加凄惨,由于他们大都无全甲或重甲,伤亡很是惨重,光死了的就有将近八百人。
可是再怎么说谷可成这边都是有着一万骑兵,况且汉八旗虽勇却也不如满洲八旗,所以孙可温部此阵死伤六百人,只剩下四百重骑与大顺骑兵后阵纠缠。
“王定方,带后方一千骑给我缠住他们,待步卒赶上来后合围绞杀,其余人继续跟我追鞑子!”
谷可成迅速调整了计划,他不愿为了这几只残兵耽搁时间,遂留下一队骑兵纠缠,再将九千人分为两部,左部五千人由自己带领,右部四千人由李友带领,继续朝着多铎追去。
多铎此时本欲掉头,却没想到那孙有温没争取多少时间,忍不住大骂一声废物!
一旁的哈宁阿见此情形建议道:“主子,再打下去已没了意义,那闯贼还是剩些战斗力的,如今不能一战而将他们打垮,如此消磨下去只会令我镶白旗无辜损失力量。”
多铎听着有理,沉默片刻遂接受了此次失利,因为他知道孰轻孰重,汉蒙是源源不断的,死了还可以再招。
可满洲就那么一点,死一个少一个,损伤过大只会让其他旗的旗主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