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力度不知为何变了。
重得仿佛要嵌入她体内,压得时柒疼呻|吟了一声,他眸色微动,晦暗了不少,一秒后放松力度。
很快,划痕消失了。
到仙门仙尊这个位置的人有能帮人快速治愈小伤的能力。
沈拂尘松手,与她擦肩而过,声音依旧没温度:“你的伤好了。”
时柒这才迟钝地用手抚上自己的脖颈,那伤口应该很小吧,她自己都没发现,“谢谢君离仙尊。”
一样被孩童哭声吵醒了的南枝门主披着一件外衣,打着哈欠站在稍远处看着他们。
他似也没多想,走过去推了推还站在原地看沈拂尘远去背影的时柒,“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这一推措不及防的,时柒踉跄了一下,回头见是南枝门主,想揍人的心都有了。
他笑嘻嘻地说:“君离他确实很受仙门女弟子,甚至是女门主的青睐,但他只能跟仙门圣女成婚,我的小徒弟你就别想了。”
瞎说什么狗屁话。
时柒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脱口而出:“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君离仙尊啊。”
她做了想给他探额头的假动作,活脱脱像是一个担心师尊的贴心弟子,“师尊,您没病啊,怎么说糊涂话了?”
南枝门主拍开她的手:“滚。”
时柒哼了一声,“师尊,您年纪也不小了吧,为什么还不成婚。”
“要你管。”他呵笑。
“师尊,我能说可能是因为您脾气太臭了么?”
他轻踹了她一脚,“滚。”
时柒灵敏躲开了:“我不会滚哎,师尊教一下弟子吧。”
南枝门主咬牙切齿:“你再不滚,回去给我面壁思过三日。”
她认怂:“师尊,我错了。”
他一口气不上不下,再次提醒自己下次招弟子时一定得精心挑选,“也罢,跟你计较什么,滚回去睡觉,明天启程回仙门。”
“弟子遵命。”
时柒很干脆地溜了。
院子旁边的廊道拐角阴影之下,沈拂尘看着他们相处得其乐融融,耳畔回响着时柒刚刚说的某一句话。
他在想,一个人为何会有如此多面,叫人想一层一层地剥离下来,露出里面最真实交错相连的骨肉。
青年缓慢地抬起眼,长指痉挛了一下,眼神仍然是古井无波,有一种从人性中脱离出来的冷漠。
院子恢复安静了,只余风雪动。
沈拂尘望着越下越大的雪,想起了养在冰霜阁的鹦鹉,它该饿了。
一般鹦鹉爱吃素食,偏它喜欢吃肉,还喜欢吃带着血的,也不知是随了哪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