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爸爸。”
“不过,那也只是梦而已。”季俊德摸着季落的后背,一下下地顺着脊骨拍拍,“即使很多细节都很清楚,但也只是梦吧。”
季落一边听他说,一边将男人的腰抱得更紧了。
最终季俊德感慨:“可能是我总觉得梦和现实差距过大的原因,后来啊,那个梦里的你就和现实差不多了。阴郁,沮丧,焦虑,暴躁,不言不语,阴霾笼罩——是不是我的思想影响到了梦境?”
简凌听着他遗憾的语气,喉结上下滚动。
男人这样的形容词,简直与季落在失去季俊德以后的那些年完全相同。
而季落心脏巨震。
一切都对的上号。
无论是自己前后不同的性格,还是一些关键事件的发生节点。
……
还有这个世界的湖心别墅。
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和季俊德说过,想要临溪山的家后面挖一汪湖泊,里面养几只小天鹅。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穿来后,不仅湖心别墅有天鹅,淮青私学内部甚至也有天鹅湖。
……
一个多月以前,十八岁生日宴会的时候,宫卓还和季俊德说,“以前还抱怨落落和自己不亲,现在这么腻歪你还不知足,什么道理?”
那时候他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面对一个‘从来不讨喜的阴郁孩子’,季俊德怎么会抱怨亲不亲的事情?
只有对比过,才有期待和盼望。
……
季落想,亦幻非真的两个世界,或许是相融共通的。
在这个世界,他没有经历的十七多年里,季俊德已经有许多许多的改变。
季俊德到底是不是以前的那个爸爸——
在长久的时光岁月变动中,任何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只是,不死心想要确认的话,只要问一个问题。
那个最开始的问题。
埋头在高大男人怀里的矜贵少年缓缓抬头。
他轻声问:“爸爸,我为什么叫季落呀。”
季俊德想了想,还未张口,又被季落食指按住嘴角。
季落又补充一句:“跟梦里没有关系!你就说,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季落’?”
季俊德笑了声。
“爸爸的名字来源于《诗经·节南山之什·雨无正》。浩浩昊天,不骏其德——是父辈,对我们世家子嗣的殷切期盼,他们希望爸爸有美好的品质,永远不忘:达,需兼济天下。”
“落呢,是你还未出生前,我们对你的期盼。你的出生的,是许多人不可望也不可及的终点。庞大的财力会使人堕落,但我们希望你能够正直、磊落、光明、落拓。即使站在社会阶层的最高点,也不要忽视最普普通通的其他人。享受着各项优待,更要知根。责任,永远落在你的肩头,只要姓季一天,就绝不应被丢下。”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