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决唇齿微张,应是松了口气,虞瑶能感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手腕。
她收回手,正要抚过幼蛟柔软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顿住指尖,忽然对自己方才的举动纳闷起来。
自己以前好像没有逗他的习惯的,怎么徒弟大了,她反而无端生出这种奇怪的爱好来?
虞瑶抬起金簪轻轻戳着自己的指腹,咬着唇角思忖,却想不出什么答案。
看来在她失去记忆的那两百年里,她不知不觉学坏了……这可怎么做自己徒弟的榜样啊!
虞瑶耸了耸肩,稍稍退开两步,想给他多一点喘息的空间,而后才问他,“对了,徒弟,为师有件事……”
晏决目光探询般在她眉眼之间停驻少顷,“师尊还有话想问我?”
虞瑶确定自己本想要问晏决什么重要之事,却因着方才这一支小小的插曲,突然间想不起自己来找他的初衷,“为师,为师想问你什么来着……”
她挠了挠额角,又蜷起手指,用指节顶在唇间,可仍是无法想起自己来时的那个问题,转而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有些丢脸。
为免被晏决看出她脸上的尴尬,虞瑶从他面前挪开身形,转身靠在桌前,故作平静地呼出一口气,还下意识地在幼蛟背上抚了又抚。
陷入梦乡的幼蛟被她抚得惬意,微微仰起脑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小小的嗝,一颗火星随之从蛟嘴迸出。
虞瑶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红色火星跃向上空,不但没有熄灭,还向她身后落了下去……
她刚刚撇过目光,身旁的身影已然像风一样,旋身从桌上捞起素色画轴抱在怀中。
而下一刻,晏决腰间的储物玉坠青光微闪,那幅画轴便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你之前是在看画吗?”虞瑶懵然问他,同时看着那颗火星在她的视线中静静落在桌上,随后在一盆灵植之前熄灭。
她的注意瞬间便被这株光秃秃的灵植吸引过去。
深青色的枝条在枝端弯出弧度,当她视线沿着枝条望去,才在极浅的白色灵雾间,窥见那唯一的花苞。
这居然是一盆灵花,一盆只留下一朵花苞的灵花。
比起外面那些盛开的灵花,这盆花实在是可怜了些,难以相信它也是出自晏决之手。
难道是因为它这么惨淡,才被晏决藏在小木屋吗?
世上居然还有他都照顾不了的灵花?
虞瑶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弯腰对着它一阵细看,却愈发觉得这盆花十分眼熟,也不知何时见过。
过去那些先后在她手下惨遭厄运的灵花,都是整株整株地衰败,连花枝都褪色变干,怎么也不可能像这盆灵花一样,枝条未枯,却独独只留下一朵还算饱满的花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