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放心,弟子出门在外,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过自己隶属本宗,不存在给宗门丢脸之事。”
“师父,您老人家在天上有没有多多休息呀?师妹那边,我会帮您照顾好的,您可千万别再操心了。”
“师妹,你不要哭啊……师姐马上就把他给你带回去!”
在魔界这一路,她鲜少提及自己的事,却不由自主地在梦中道出那些,他两百年来错过的种种。
她提到自己是如何借着赤寻,横行修真界那些边边角角的小地盘,帮过形形色色的修士,顺便兢兢业业攒灵石。
梦话到此戛然而止。
晏决望着夜明珠在天花板上投出的朦胧光晕,内心渐渐归于宁静。
这两百年,她见识过太多人、太多事。
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似乎还不错。
当晏决以为,这便是虞瑶梦呓的终点时,房间那一头,却重新传来她的声音。
“你醒了吗?”
几乎像是她已梦醒,正在唤他。
但晏决转过视线望去,她分明合着双目,咂着嘴,双手懒懒抱着花瓶,一副身在梦乡的模样。
他心中些微失落,虞瑶又发出一声疑问。
“我知道你醒着,可你怎么不出声啊?”
单凭她这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梦话,晏决无从得知她是在与谁说话。
她的生活简单安逸,与她有固定往来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先前那几人,一个是某宗掌门,一个是她师父,还有一个是她师妹。
可是这一位,晏决实在分辨不出。
许是久久未在梦中得到回应,虞瑶听起来好像真的恼了。
她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微愠的声音里却带了一分说不出的笑意。
“你再不吱声的话,为师……可要先推门进去了哦。”
虞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睁眼,便对上一只靛蓝色的大花瓶。
她有些茫然地松开抱过瓶身的手,谨慎地扶稳花瓶,刚靠墙起身,头却疼得几乎炸开。
就像是有一把剑在脑袋里搅过。
虞瑶捂着脑门,对墙缓了大半天,却想不起入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上,她似乎是在院中喝酒来着,没几杯下肚,居然就醉成了这副模样。
魔界这酒,当真比修真界那些佳酿要烈得多。
想到自己那么抱着花瓶睡了一晚,虞瑶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又捏了捏发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出门,叫上晏清远,准备离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