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被这大动作唬得收回了按着被子的手,连连道:“好好好,奴婢这就走,这就走,公主……把手放回来,奴婢保证,立刻就走。”
这次,床上人不动了,宫人终于小心地替她重新掖好被子,拿了烛台推出去。
外头的身影远去,宴雅琪的面色都是青白的,眼瞧着先时拿到身影重新走出。
将将那道寒光是她的,此时,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
“公主还是个好主子,只是,我不会杀她,在宫里杀了公主的人,不妥。”那宫女居高临下瞧着,“乖一点,别再叫公子生气。结果,你是知道的。”
最后一句后,宫女便就慢慢走了出去,她并不害怕自己会被发现,甚至在看见去而复返的宫女时,还打了招呼。
“银雀姐姐,你怎么在这?”
“公主睡不安稳,我过来瞧瞧。”银雀道,“玉玲你何时来的?今日不是你当值吧?”
“刚刚起夜,听着好像有声音,就赶紧过来了,原是姐姐。”
银雀点头,只将手里的安神香囊抬了抬:“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我去给公主挂上然后守着。”
“是。”
看着玉玲离开,银雀顿了顿,才推开房门。
没有迟疑,她重新走进。床上人一动不动,银雀进屋后轻轻唤了一声,没得动静,便就小心将香囊挂在床幔上。
而后,她退到了门边,当真守在了门边。
黑暗里,宴雅琪睁开眼。
她想哭,却只是狠狠攥紧了拳头。
玉玲的话犹在耳边。
“结果,你知道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曾经,也是这般的夜里,漫天的烟花之下,她是宫里最早慧的公主,刚刚在众臣皆在的宫宴之上,为父皇献了一支舞。
那一日,父皇笑着,母后笑着,所有人都笑着。
她讨了赏赐,被铜雀牵着回宫。
路过假山的时候,铜雀却是捂了她的嘴巴带她隐在了暗处。
那一日的国宴,所有的朝臣都来了,她太小了,并不认识人。
铜雀也不知晓,却仍是带她躲了起来。
只因为那两人谈话的内容,实在荒唐。
风声稍动,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们才走出来。
铜雀抱起她就往回跑,跑得很快。
等到关起门来,铜雀才松开她的手。
“铜雀,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七皇兄,不是母后生的吗?”
“公主慎言!”铜雀是惊慌的,或许连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听着这般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