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横将从旁伸过胳膊,宴朝摊手,声音和缓,听不出情绪。
贺思今抿唇,眼见着丫鬟诚惶诚恐将灯笼交到了他手上。
宴朝一手提弓,一手提灯,随意吩咐:“去厨房的时候再煮点姜汤,你俩都喝一些暖暖。”
“是!”阿锦就差跪地。
“去吧。”
这回,阿锦终于是转身往亮着的厨房跑去。
灯笼里的烛火摇曳,似有风来。
片刻稍歇。
地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十三岁的宴朝比她高出许多。
“莫怕。”他说,“已经处理了。”
“……”
“至于你的丫鬟,不过是被野猫吓到,没事的。”
这是在保证,他不会找阿锦封口吗?
贺思今抬起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手指跟着掐得就更紧了。
“怎么?”宴朝偏头,“不信?”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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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朝几不可察的又偏身一道:“什么?”
“我,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追究?”
这个问题小姑娘问得甚是认真,压了赌注般,仿佛这一刻已经将命都豁出去,分明荒唐,却竟叫他觉得,实话实说反倒敷衍。
“我的秘密,嗯……”
贺思今听他不确定地沉吟,忽得就收回视线,郑重道:“我知道你养伤是假,今晚也是特意留下专门等着抓人的,我还知道……”
说到这,她不由又抬眸,瞥见少年微微挑起的眉尖,继续道:“我还知道,今晚的贼人是为了那个女子来的,那女子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嗯,聪明。”
贺思今咬牙顿了顿,才重新开口:“殿下,贺家向来悬壶救世,于爹爹眼中,到底也不过治病救人罢了,实在没有其他的心思。再者说,今夜之事,他本就不在,便是有人问起,爹爹也不算知情。”
说着,她一提裙裾,直直跪了下去:“殿下若是不嫌弃,今儿愿今后什么都听殿下的,只请殿下放过贺家。”
空气静默了几分。
小姑娘头上的珠花点点,宴朝仔细听了,却没说话。
预想过她要说的内容,比如发誓会守口如瓶,比如求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听完了,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想要的,竟是要他离开。
贺家承受不起你的秘密,还请你去别处,莫叫贺家因你而卷入纷争里,无辜受到伤害。
甚至于,为了让他走,她还替他开出了条件。
“今儿愿今后什么都听殿下的。”
她是这么说的吧?
这是打算,将自己押给她做棋子?
呵——
想笑,却不知是被她的天真逗得还是被她的视死如归气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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