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跟宴朝一起练的字,贺思今是留了心的,原以为会是有些相似,可她凑近看了半晌,只觉好看,却全然陌生。
“这字……”也不像啊。
“干嘛?!”这字确实下了功夫,訾大小姐容不得旁人有一点迟疑,“不好看吗!”
“好看。”贺思今赶紧接道,“就是……咳……就是觉得,这么清秀咳……的字,应该不适合咳!七殿下练吧?”
“哎呦哎呦,你这嗓子。”訾颜一时又急了,亲自替她拍了背,“你是傻子么,我虽与朝哥哥一块练字,可他练他的,我练我的,我的字是我娘写的字帖。”
原来如此。
贺思今喘匀了气,怎好意思叫訾颜担心,赶紧摆摆手将她手拉下:“我无事。今日太晚啦,咳咳!訾姐姐也赶紧回去吧。”
“昂,也是。”訾颜瞧瞧窗外,复又颇为语重心长地教导,“不过你啊,可一定要好好练字,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就不能丢我脸,听着没?”
“听着了。”
说来可笑,这一世,眼下最紧迫的事情,竟然是练字。
晚间房中点着灯,贺思今铺了新纸,于习字一道,她没有什么十足的天分。
悟性高的人大概先是临摹,然后离帖,最后自成风骨,一眼辨之。
大多数人,便是形不成什么独到风骨,总也有自己的特色。
极少数的人,临摹的什么,便就只能写成什么。
宴朝是第一种。
很不幸,贺思今就是那最后一种。
灯盏明灭了一下。
阿锦撑着手在边上打瞌睡,贺思今铺开纸,打开回府路上新买的梅花小楷。
无论如何,七殿下的字,自然是碰都不能碰了。
这一练,便就是两个时辰。
阿锦抹了嘴巴醒过来,正见自家小姐专注的侧脸,地上铺了一层,揉揉眼才发现是写过的纸。
一动,身上就滑落了衣裳,竟然是她睡着时不知谁给她披上的。
可屋子里也就她跟她家小姐,又能有谁。
“醒啦?”贺思今偏头瞧她一眼。
“小姐!”阿锦一震,赶紧爬起来,“我错了!我不该睡着,小姐你罚我吧小姐!”
“嗯,是要罚的。”贺思今搁下笔,揉了揉手指,左右还是个小孩子,长久执笔实在酸涩,“这些,还有这些,都烧了吧。”
“啊?”
“烧了。”改变写法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些练过的纸上,留了太多习惯的痕迹了,“快些!”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