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觉握着我的掌轻颤了下,只听他回:“我被我爸押去国外了,想给你打电话,可手机被没收了,还让我家老大看着我。后来时间久了想总归是要回来的,电话里也说不清,等当面再给你说。”
沉顿半响,我轻吐了一个字:“哦。”
“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平静?”
平静吗?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抱着他失声痛哭,将这段时间累积的痛苦和绝望向他倾诉?可是周公瑾,你不觉得三个月又零五天的分开,你我都生分了吗?
内心里的读白他看不透,我也不想倾吐出来。
最后只淡漠地道:“时间不早了,晚上挺冷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把手从他掌中抽出,越过他往宿舍走。
能感觉到身后视线一直紧凝在我背上,直到我走进宿舍隔断了。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是他的短信——贾小如,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打了一行字又删去,再打再删,最后只回了两字——没有。
隔日醒来鼻子有点塞,怕是昨晚在风中挨冻了,找了两片药吞下就跟丽丽一起下楼去上课。但走出宿舍,看见周瑜又站在那处。
丽丽朝我挤眉弄眼,贴着耳朵问:“要我替你点名不?”
我想了下,冲她笑说:“你帮我请假吧。”
丽丽做了个了然的表情,撇下我独自去上课了。
我走向周瑜,主动开口问:“去哪坐坐或者走一下?”
“你想喝东西吗?”
我点了头,出了学校后门走进一家咖啡店。服务员来介绍时周瑜说只要一壶茶,但我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他的眼中闪过不赞同,等服务员拿了单子走后他说咖啡不好。
我笑笑,难得喝一次不要紧的。
他没再反对。
咖啡送上来,我先浅抿了一口,苦苦的,味道一般。
等我放下杯子时抬头,发现周瑜在看我。
目光相对里两人都没开口,只是沉静地望着对方。最后是周瑜先打破沉寂:“干嘛不说话?”我双手捧着杯子,大拇指的指甲抠进了肉里,面上却很平静。
心里头酝酿了很久的东西,当真要说出口时,仍然很艰涩,但终究还是磨不过去。
我垂了眸,轻声说:“周公瑾,我们分手吧。”
余光中对面的身形似乎震了震,不敢置信的询问传来:“你说什么?”
我重复:“周公瑾,我们分手吧。”
“贾小如,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抬起眸,凝定那双惊惶不安的眼睛,语气坚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件事。我有想过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出路,可是平安夜那晚假如不是卫莱去找你,假如不是临时换了助理,那么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
周瑜的眼神缩了缩,里头浮现浓浓的沉痛,“你是在怪我吗?”
我点头承认:“怪吧。”更怪自己,假如当时我没有去找你,而是陪着老爸在剧院,之后再一起走,车祸就可能不会发生。
“可是,”他艰涩地说,“那是意外啊。贾小如,你不能这样就判了我死刑,卫莱找我是因为……”
我截断他的话:“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去找你,我也不想知道了。因为她的缺席而临时换了助理,而那助理不熟悉操作,我爸在表演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从他惊异的神色里,可以获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苦涩地笑了下后继续:“周公瑾你明白吗?我没法和你再继续走下去了。三个多月了,只要我一闭上眼就是老爸横躺在血液里的场景,噩梦缠绕不说,更多的是痛苦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