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十梓倒是听说了太子在国学院生病的事,但是他更清楚今日皇帝派他来此是为什么,又怎么可能会放太子走?便出言挽留,邀请太子留下给这件事做个见证。
太子也明白,花十梓背后是他的皇帝爹,今天这事他还是得给花十梓面子,别让人挑出错来。否则,皇帝老爹面前恐怕不好看。
于是,太子留了下来,和花国公一同进了玉河楼。进门前,他回头给连华城使眼色还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连华城的手隐于袍袖中,摸到袖袋里那瓶药,做了个深呼吸才紧跟众人之后,进了门。
戚无涯全程抿着唇一言未发,直到他随着众人进入玉河楼,又上到二楼亲眼看到了被捆在床柱上边挣扎边接受御医针灸的大皇子时,他脸上的表情才从紧绷稍稍放松。
随即,他便左顾右盼起来。
太子见此,立刻回身冲他招手,道:“无涯,来。”
待走近后,太子和他凑头,悄声道:“不用找了,你之前不是都听说了么?你兄长和白翛然都不在此。还是说,你信不过暗卫?”
戚无涯连忙摇头:“不敢。”
“既如此,便陪孤到那边坐坐吧。”
太子选的位置是整座二楼视野最好的一处延座,在此可将整个二楼甚至一楼的动向一览无余。
两人坐下后,也不过片刻,连华城便跟了上来。
此刻,连华城满头是细密的汗珠,他跪坐在太子下首的蒲团上,悄声道:“殿下,那药性何以有如此威力?不是普通的迷药吗?”
太子仔仔细细看了他两眼,忽而嗤笑道:“你当初来找孤时,不是说愿为孤做任何事吗?怎么现在害怕了?想反悔?”
连华城忙一头磕下去,压低了声音,难掩颤抖地说:“愿为殿下死,此言不虚。”
“既如此,又何必多问?”
太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诮。
闻言,连华城整个身体都为之一抖,他忽然听明白了太子话中的冰寒之意,就像在赤果果地告诉他‘既然你上赶着来送命,孤又何必心慈手软,自然是物尽其用了’!
连华城突然想到,那日他去投靠,太子留他共进晚膳,不但亲自给他夹菜,还连戚无涯都屏退了。那天他以为太子是器重他,现在想想或许那顿饭也有‘断头饭’的意思——
不寒而栗!
连华城整个人似控制不住般打起了颤。
就在这时,一直给大皇子行针的太医突然大喊了一声:“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