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酒已经产生抗体了,以你和我的体质,应当也就是这半个月。”他道,“届时就不用劳烦你每十天摁着他取一次血。”
谁摁着谁还真不一定呢。谧总回想起每次取荀策血时发生的惨痛场景,就觉得难以启齿的腰酸背痛。
施言道:“等到用不上他的血时,就可以尝试我先前同你说过的那种药……”皇甫谧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希望他体内还残留有一些未完全格式化的细胞,哪怕只是残片也好,能够冀由激活这些细胞记忆来一点点找回以前的他——然而我丑话说在前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无限趋向于零。”
皇甫谧摇头,把摆满了鸡蛋的盆子放下,静静道:“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大丹喝完水,已经跑到了游酒身边,兴高采烈的观察游酒把篓子里的鱼倒入水缸里。
皇甫谧听见游酒扬声对荀策道:“过两天天气好些时,你跟我去清理鸡场边的丧尸——”
荀策抱着臂,对这个昔日的挚友看都没看一眼,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表情冷漠,目光只胶着在皇甫谧身上。游酒迫于无奈,看向皇甫谧,换皇甫谧跟荀策说了一遍,红发男人才冷淡的回看了游酒一眼。
皇甫谧觉得心好累。
自从nhp中心自爆后,无处可去的他们,在地面找了处僻静地方安顿下来已经过了大半年。
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荀策眼中就只有他们两人存在。这让独占欲一向很强的谧总既欢喜,心头又有着隐隐的不安。
总觉得这种幸福是自己凭空偷来,终究得不到善终。
他一方面拜托施言,尝试用各种方法找回从前的荀策;一方面却又患得患失,害怕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若有朝一日当真实现,又该如何与恢复正常恢复理智的荀策相处。
他失忆前并未接受自己对他的感情,而经历过这种剧烈变故,等到他再清醒时,他要如何对他解释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俩之间突飞猛进、走到如此亲密地步的关系?
荀策会怎样看待他……
红发男人走到他身后,双手揽扶上皇甫谧肩头,低头亲吻他脖颈。
被打断了思绪的谧总一阵恍惚,下意识的回过头,立时被荀策抓住了空隙,贴上了他的唇瓣,紧紧的吮吻起来。
荀策是压根不在乎这屋子里还有旁人在场的,皇甫谧给他吻得晕晕乎乎,身子发软,一时间也脑门发热忘记了一切。
没有办法回避这一幕的游酒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房梁,暗骂一句辣眼睛。
他心里腹诽完后,又有点心痒痒的,偷偷看了看施言。
教授正聚精会神的盘弄着灶台旁一把葱花,修长的手指把青翠的葱叶翻来掰去。
看似并没在意发生了什么,实则上,他闪躲着不肯与游酒视线相接,已经泄露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