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校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没啥好隐瞒的了,索性摊开来说实话:“定位器安在谁身上我不知道,那个追踪定位器信号的装置是从你们皇甫财团的人手里拿来的,也是你们财团的人亲自安装在飞机上的,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背后被人捅刀子了吗?”
“谁指使的?”
黄琦淳嗤笑道:“你们这种财大气粗又根深叶茂的大资产家,自家窝里能主事的是哪几个人,自己会不清楚?我也是佩服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当儿子的逞哥们义气,在外头替兄弟两肋插刀;当老子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还要牵扯上一大波不相干的人。要不是你老爹明确要求不能伤害你们两兄弟,我早就用爆破弹把你们轰得……”
他忽然觉得喉口被一道锐利的冷器划了一下,滔滔不绝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荀策凑近他脸前,男人锐利的眉眼如刀锋般透着杀气,那股凛冽的杀机随着黄琦淳喉口一丝丝流出来的鲜血钻入他体内,透体发寒。
“回答我想问的,然后,多余的废话一个字都不准说。”他道,“皇甫瑞在背后指使安装定位器和叮嘱不能伤害皇甫谧的事情,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保证你永远留在这片宽敞的平原上。”
“……”黄琦淳恐惧的睁大双眼,他能感觉到热血从身体里快速流失。双手被绑缚着无法去按住伤口,只能拼命扭动双腿。
红发的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的挣扎,直到联盟大校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意识,冲他连连点头眨眼,求他救命时,他才退开两步,冷声道:“犯人出了点事,你们来给他包扎一下。”
方才退开的两个看守小步跑了过来,看见黄琦淳上衣一片斑斑血迹,骇了一大跳。
荀策轻描淡写道:“他方才想攻击我,我正当防卫。这点小事,就不用告知其他人了。”
“是,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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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飞行器周沿搭起的行军帐篷终于是收拾妥帖,安排好值守人员后,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钻进了帐篷休息。
今日是他们抵达地面的第一天,短短一日之间就经历了如此多惊心动魄的事变,死的死伤的伤,饶是再如何训练有素的铁人也支撑不住。
很快,营地里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鼾声。
施言半躺在自己的帐篷里,膝盖处摊开着一本笔记,他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计算人手物资折损数目,重新估算第二天通过飞行器前进的路线。
忽然听到帐篷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皇甫谧掀开他的帐帘,钻了进来。
“……”施言停下手头记录的笔,抬眼望着他。
“你是不是走错帐篷了。”
平素哭着喊着要黏着他哥一起睡的皇甫二少爷,此时同他一般没有睡意。明明眼脸下方浮着睡眠不足的青色,他仍然自顾自的坐到施大教授身边,盘起长腿,是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
“我睡不着。”他忧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