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玦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直,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寒意,根本一动不敢动。
而旁边的姜晚更是没看懂,懵懂地仰头朝楚栖寒看来,期期艾艾道:“师尊?”
“她待你那般好,你要好好珍惜她。”这话也不知是真对贺兰玦说,还是楚栖寒在对曾经的自己说。
贺兰玦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抖着嘴唇再说不出话来。她用力地朝楚栖寒叩首,将头深深埋在掌心之中,愧疚得立不起腰。
那画卷中所记录的事实想必十分精彩,三人在外边硬是等到入夜,才见凛苍所有人又重回殿外空地,茫然地面面相觑后,齐齐朝着贺兰玦的方向看来。
各方视线针一般扎过来,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贺兰玦,自己到底犯下什么大错。
那是她的小师弟,是尚未成年的小小少年。楚栖寒甚至都还记得那个孩子,眼神明亮,轻快跑过的身影像霜顶上的清风。
要是当初,事态真的是这般发展就好了。楚栖寒无力地想着。
他收回执剑的手,漠然看向面色灰败的贺兰玦,冷道:“孽徒。”
“逐出师门。”
贺兰玦讶抬眼,惨笑道:“我犯下人命,您不杀我么?”
楚栖寒摇摇头后不再看她,转而紧握着姜晚的手,将她轻轻扶起。
“死了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能感觉到痛苦、悔恨,还有无法挽回的无力。”
姜晚罪名洗脱,如今又满心满眼地看着楚栖寒,欢欣道:“师尊,就知道还是只有你信我!”
其他弟子亦是纷纷上前,不住朝姜晚道歉,就连柳知闲都涨红着脸朝姜晚深深鞠礼,被姜晚含笑躲过去了。
但心魔中有多圆满,便更衬得以往的现实有多残忍。
楚栖寒深知自己如果继续沉浸在这虚幻的完满结局中,这第九重恐怕是难以突破了。
于是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楚栖寒不再去看身边虚假的弟子,转而拉过姜晚的手腕:
“要跟我一起出逃吗?”
心魔中的姜晚愣了下,不太明白楚栖寒的意思:“为何要逃?”
楚栖寒便弯弯眉眼,露出舒心笑容来:“逃离所谓的苍生、大义还有大道,今后余生都只有你我。晚晚,只有我们。”
姜晚又问:“那我们要逃去哪里呢?”
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