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捶了一桌,声音冷厉,“那又如何?!!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是我叫她去的吗?!!”
他算是看透了这个女儿了,有能耐、能耐却不用在正地方!
这次抓回来又怎么样?她心底存了念想,早晚都得闹出幺蛾子。还不如叫她见着了人,彻底死了心。
回得来,老老实实地走他安排的路。
回不来,他就当没这个女儿!!
想到这里,杨父终于忍不住使劲儿磨了磨牙,咬牙切齿:“裴五那个混小子!到底给嫣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好好的一个女儿,放着通天路不走,非得追着一个男人!
——就、为、了、一、个、男、人!!
许家皇帝的寿数从来不长,他的女儿又更年少,等笼络住了人、生个儿子……实在生不出来也没关系,就抱个没娘又身份低的养着。日后嫣儿当了太后,杨氏掌权,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追着这一个?!
应州。
城内刚经过一场战祸,因为是主将领兵趁夜奇袭、兼之城中有将领反叛当了内应,并没有出现伤亡惨烈的攻城战,反倒是城中巷子里有不少交战的痕迹。
喊杀声夜半而起、直至天明,故而到了晨起时分,百姓家中个个门户紧闭,生怕被破门而入。要知这年头、兵和匪也没什么区别,城池一破,家财就守不住了,有些个家中有女儿的,已经抱着人痛哭起来了。
好在应州百姓这次的运气似乎不错,街面上甲士虽是来回走动,但也只是清扫着战场,似乎是对那些破旧民宅里的仨瓜俩枣不感兴趣。
久经战乱的百姓却不敢就此放心,仍旧小心翼翼地趴在门缝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张驴子靠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原因,那位盘剥应州已久的先何刺史似乎做了件“好事”。这位何刺史听闻北边卫州的赵氏军有调动,也做了应战准备,他一方面传讯盟友求援,另一方面急命下属各郡县调集军资粮草准备据城死守。只是这命令虽是下了,却不想赵氏的先锋部队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自己手底下居然出了投敌的叛将,城破得猝不及防,正巧有一郡的粮草和犒军物资后脚就送来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
破城大军立刻将押送的人拿下、把东西分了,犒赏大军。
张驴子听到这些,只在心底大呼“万幸”,有这批犒军物资在,这些兵大爷们大概看不上他们的家底了。
过了会儿,又听外面似乎有像是将官的人交谈,说是上头的命令,要谁谁谁带着人去“接一接”这批粮草。
张驴子虽不识得那几个名字,但也彻底放下心来:去接粮草好啊,只要熬过了城破的这几日,就不用担心大白天的被破门而入、洗劫一空了。
……
潘德岳是领了“接粮草”任务的将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