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狂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发抖,周围的场景迅速消逝,没有了云台,没有了冷语的青年,也没有了偌大的宫殿,仿佛整个境地只有他一人。
元溪胸口涌出从未出现过的激昂,您是帝王,我不能玷污,不敢觊觎,甚至不许放在心里。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手指擦过唇边溢出的鲜血,眼底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那若是您不再是帝王了呢?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舒展着蜷缩的身躯,手掌内握着悲悯的白玉菩萨,他将它贴在唇上,神情虔诚而疯狂。
地狱残忍,黄泉肮脏,陛下
你该与我共赴。
乐清往黄布帛上盖下玉玺,然后?将布帛卷起递给一旁的內侍官。
元溪双手举过头顶,跪地道:“谢陛下。”
乐清看着眼前已?经初显风姿的未来大反派,心里流出些不舍与难过,是她养大的孩子?啊。
他既然来求,她怎么能不给呢?
“今朝你去,若有人欺负你,便报朕的名号,看谁敢欺负你,我砍了他!”乐清抬起下巴,一副护短的昏君模样。
元溪唇角微勾,冲乐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那陛下可要护着奴。”
乐清被?这笑容迷昏了眼,忙不迭点?头。
他向来知?道如何让她更开心。
乐清将又递给他一枚印鉴,上刻“昭舟”二字,“此为我的私印,你将它带在身边,若遇上不长眼的,便将它拿出来,见此印如君亲至。”
元溪抬眸凝视着眼前的人,她正絮叨着让他多?提防别人,不要总是被?人欺负。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冷宫受人欺凌的小可怜身上,可她忘了,他本?就是藏在羊皮下的豺狼,等绵羊卸下心防,豺狼才会露出锋利的獠牙,将绵羊叼回狼窝,藏起来,一人独享。
他敛下眼中几乎要遮不住的欲念,轻声道:“奴记住了。”
乐清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还真是舍不得?啊。”
元溪眼中也恰时露出不舍之意,两人陷入一种低迷而默契的局面?。
晏子?洵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两人周身低迷的气氛,“他只是出趟宫,又不是不回来,为什么臣听着陛下的话?,倒像是元溪要去送死一般。”
乐清被?打断了思绪,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舍不得?他,怎么了?孩子?从来就没出过门,这回要一个人出去,我还不能说两句?”
晏子?洵轻笑,“他辰时去,戌时回,有何舍不得?的?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或者说,陛下一直把元溪当成孩子??”他说这话?时余光看向脸色微变的元溪,一副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