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公交车站,而他去了码头的停车场。
他开车离开码头,途径公交车站,遥遥的就看到她。
她可能还是冷,跺脚,低头搓手。
车速微微减慢,不过也就是几秒时间,他踩下油门。
车子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他目不斜视,像在逃离一场劫难。
她真的,就是他的劫难。
……
望月岛一趟折腾无功而返,张卓对这个案子格外关注,因而苏念汇报工作的时候面带愧色。
张卓听完,也觉得惊险,想了想,又问:“可是现场施工测量是咱们合同内定的内容,叶总自己另外找人做,会不会要从原定的费用里面扣除这部分?”
苏念一愣,“他没说。”
张卓有些郁闷,万一已经进到自己口袋的钱要吐出去,换谁心里都不舒服,“苏念啊,你没问问叶总为什么不让你去了?”
苏念低了头,“没有。”
“叶总该不是生气了?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张卓这问题她没法回答。
她汇报工作,当然不会告诉张卓她和叶殊城在附属岛值班室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无论叶殊城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让她再去望月岛,那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她不想再去望月岛,更不想再见到叶殊城。
只要能够远离他,她觉得没必要追问个不休为什么。
她说:“我和叶总本来就不和,张总,您要是不放心,以后换个人和叶总接洽工作吧。”
苏念这话张卓其实不爱听,但是也没有立刻反驳。
叶殊城和苏念之间的关系其实在旁观者看来很奇怪,说好也不算好,不然那天酒局上叶殊城说话就不会那样轻佻,没有哪个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还当众说那些侮辱性的话,可是说不好,叶殊城之前指定要与苏念谈合作,换了别人都不行。
而韩竞又那么坚持不让苏念与叶殊城接触……
张卓烦躁地挥了挥手:“你让我想想吧。”
……
望月岛之行没能完成什么工作,却让苏念感冒了。
幸而,不严重,只是精神不济外加有些咳嗽,药是万万不能吃的,为稳妥起见,她请假休息了两天。
现在一切要以腹中胎儿为优先,她在心底祈祷这场感冒能够快些过去。
韩竞听闻她感冒,第二天早上有些忧心地跑来探望,她开门的时候还在咳嗽,韩竞进去坐了没几秒,问她,“孕妇一点点药都不能吃吗?”
苏念苦着脸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好不要吃,前几个月本来就危险,我打算到明天要是还没有好转,就去医院看看。”
韩竞说,“那就现在去吧。”
苏念一愣,“啊?”
韩竞解释:“我嫂子不是在医院妇产科吗?她应该比较懂,咱们去问问,求个稳妥。”
韩竞心里其实并不大关心孩子,只是看苏念一脸病态,觉得不吃药这一条委实有些难以克服。
苏念想了想便同意了,换过衣服后跟着韩竞出门。
这次她穿了厚重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实而笨重,车子很快抵达万和医院,韩竞带着苏念径直往妇产科办公室去。
在护士站问过,得知林迦南在和病人谈话,两个人就在楼道等了一会儿,对面护士站有几个小护士说起林迦南最近的手术都是一脸不屑。
“我看今天林医生今天这个手术妥妥又做不成。”
“啊?不要吧,她这个月已经毁掉好几台手术了,这样下去咱们科室就成感化院了!”
“你就别抱希望了,她呀,就没打算给人做人流!我看她就是来搅局的,谁让人家有后台,天天把手术搞黄了也没人说……”
苏念听了一会儿,扭头低声问韩竞,“林医生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经常不给人做流产手术?”
两个人就坐在护士站对面的长椅上,韩竞看一眼那些聒噪的护士,也不得不压低声音,凑苏念耳边,“我嫂子以前掉过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