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摸摸白凉的脑袋,低声道:“好了宝贝,该睡觉了。”
白凉一会搂搂沈珩的腰,一会摸摸沈珩的胸肌,再捏捏沈珩的手臂,确认这个大活人真的在自己身边,才放下心来。
沈珩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用手拍拍他的背脊,示意他快点睡觉。
可是这个点白凉是真的没有睡意,他躺了一会又爬起来,恃宠而骄地趴到沈珩身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
沈珩扶着他的后脑勺,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亲,就着这个姿势哄他:“乖了,睡觉。”
白凉却说:“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吧,我们上次讲到哪个故事啦?”
沈珩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还记得这个约定,顿时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一秒变成软萌小白兔的小黏黏_(:3)∠)_
这个月果然事事不顺,哭着要抱抱(╥_╥)
第12章
白凉闹着要听一千零一夜,沈珩整天忙着飞来飞去,哪里有时间去记故事书里的故事。
他把白凉往怀里一搂,将他的脑袋摁在胸膛上,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久,白凉才愿意睡觉。
这个点沈珩也是睡不着的,他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白凉,想起刚见到他那会,这半大的孩子不知道抱着个什么,在湖边徘徊,那天晚上他也是闲,也幸好他闲,才有时间坐在车里看了将近一个小时。
那时刚入夏,夜里吹的风还是有点凉的,沈珩就看着那个孩子来来回回地走,像是在等人。
他想起管家跟他说他儿子沈睿哲在高中早恋被老师请家长,还以为白凉是哪个初中的学生,半夜偷偷爬墙出来幽会小姐姐。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沈珩笑了笑也没耐心等下去了,正要吩咐司机开车,眼角却瞥到那个孩子正往湖里走。
沈珩眼皮一跳,想都没想就推开了车门,吓得正要启动车子的司机差点踩下油门。
见老板冲了出去,司机也只好跟上,那边沈珩已经跑到了湖边,一只脚踩进了不知深浅的湖里,昂贵的手工皮鞋就这样报废了。
沈珩拉着那个孩子的胳膊,企图把人拽回来,但白凉已经两脚踩空,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水的阻力加上他自身的体重,要凭一己之力把他拉上来,还是有点困难,加上沈珩站在浅水区底下的石头上,根本没有办法使力。
司机怕自己老板有个什么闪失,也连忙跑过去帮忙,两个大男人费了一点劲,才把这个一心求死的孩子给拉上来。
白凉应该是很怕死的,被拉上岸后他整个人都害怕得抽搐起来,不停地咳嗽发抖,抱着怀里那个盒子一直在哭。
司机眼尖,见到盒子上的奠字,不由得大吃一惊,顾不上尊卑,就把沈珩往后拉了拉,以免沾上晦气。
沈珩站稳,喘匀了气,见那孩子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看着实在太可怜了,不禁动了少见的恻隐之心,蹲下去问他怎么了。
白凉还沉浸在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里,又憎恨自己的软弱和贪生怕死,再给他一次自杀的机会,估计他都没有那个勇气往下跳了。
沈珩见他不说话,只好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他披上,颇有耐心地在原地等他。
许久,白凉才颤着牙断断续续地说:“爸爸不在了,我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勇气跟他一起走。”
简陋的骨灰盒早已被水冲得空荡荡,盖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白凉已经没有了亲人和家,身上的钱只够请人火化父亲的遗体,骨灰盒还是人家看他一个孩子实在可怜,送给他的。
白凉抱着骨灰盒从火化场出来,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没有钱安葬父亲,租的房子刚死过人,房东觉得晦气,已经封了,反正也只是个租不出去的破房子。
他从城西一路走到城东,从早上走到了晚上,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于是他干脆想跟着父亲一起走了,死在湖里刚好能把父亲的骨灰给一起处理掉。
结果父亲的骨灰被水冲散了,而他被人救了上来。
白凉刚被沈珩带回来的那段时间整日浑浑噩噩的,还沉浸在父亲自杀的恐慌中,自责又害怕,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几乎没有处事的能力。
因为沈珩给予他温柔,他便将沈珩当成了浮木,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松手。
沈珩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当了爸爸,已经是三个儿子的父亲了,但他忙于工作,对儿子也不甚上心,每年只有一两次的机会能跟儿子们坐下谈谈心,大多数都是严肃且严厉的。
可能是他那三个儿子长得太快,好像眨眼就从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头,让他连逗弄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面对粘人且娇弱的白凉时,沈珩就多了一点耐心跟温柔,甚至不辞麻烦地将他带在身边,世界各地地飞,疏导开解他。
白凉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后面应该是试探到了沈珩对他的态度,似乎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底线,于是就娇纵起来,仗着沈珩怜惜他而无法无天,要星星要月亮,在沈珩无限的纵容下,渐渐从阴霾里走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白凉做不到自己睡觉,一关灯他就哭着喊着说他害怕,从床上连爬带滚下来,抱着沈珩的大腿不撒手,沈珩实在拿他没辙,只好将他当做巨婴,每晚哄着睡。
于是白凉得寸进尺,爬上了沈珩的床还不满意,非要沈珩给他讲睡前故事,像格林童话伊索寓言这些他还不乐意听,要沈珩给他讲最长的一千零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