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一下冒出了冷汗。
张向阳看上去很疼。
贺乘风却觉得他应该让他更疼,至少也得疼得叫出声。
靠得实在太近了,那股清新淡雅的香水味便如网一般向张向阳涌来,张向阳不由嫌恶地屏住了呼吸。
察觉到掌中所控制的身体有多僵硬后,贺乘风笑容愈深,“阳阳,你没忘了我,其实我也没忘了你。”
“有很多个夜晚,我总想起你。”
“想起你咬着嘴唇流着血,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疼。”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你现在一定觉得是我玩弄了你然后抛弃了你,我是个混蛋对不对?”
“不是的,”贺乘风温柔地注视着脸色发白的人,“是我心软放了你一马,你明白吗?”
紧抿的嘴唇松了,张向阳像溺水的人猛然上岸后喘着粗气,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
贺乘风注视着他因呼吸急促而绯红的脸,微微笑了。
“阳阳,即使99的时间我是个混蛋,劝你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个瞬间,我是真的为你好。”
“呸——”
二十四年来,张向阳第一次冲人吐口水。
对象是他的初恋。
一个卑劣到他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人。
唾液落在颧骨,贺乘风轻垂下眼,嘴角微勾,“我可以当作邀请吗?”他陡然靠近,整张脸离张向阳几乎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要我礼尚往来吗?”
“咚咚——”
车窗门被敲响了。
贺乘风目光在张向阳脸上钉子一般下了一眼,他一松手,张向阳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将车门外的交警吓了一跳,拽住人道:“跑什么?!”
张向阳惊魂未定,看到对方的交警服时,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抓住交警的袖子,抖着嗓子道:“警、警察同志……”伸手指过去,身穿白衬衣的男人正低头吹气做酒驾测试,温和中带着歉意,“抱歉,没注意这里不能停车,”他转过脸看向张向阳,微微一笑,“看到老朋友太激动了,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说面前这个看上去极度正常的人其实是个疯子?
张向阳眼神微凝着。
贺乘风抬了拇指,轻揩去颧骨的湿润,在他的注视下在鼻尖轻嗅了嗅,笑容优雅而得体。
张向阳转身就跑。
交警也没追上去,反正违章停车跟副驾驶的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轻摇了摇头,大白天的,两个男人还挺激情。
张向阳一路狂奔回了出租屋,冲进自己的房间上了锁,靠在门上用力呼吸喘气,心跳得简直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空气急促地进入肺腑,张向阳咳了好几声才慢慢平静下来。
胳膊很疼。
张向阳撩开了衬衣袖子。
清晰的指印留在了他的肌肤上,已经从深红逐渐开始泛紫,边缘模糊,像被水化开的画。
张向阳按住胸口。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