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才解下眼上的布条,端正清明地开口。
“公主的热症能否散去,尚且没有十成的把握,在那之前,还需每隔一个时辰,扎一次针。”
柳嬷嬷刚放下的心,立马又吊了起来。
在焦虑的情绪影响下,她顿显苍老,满脸憔悴地问。
“那……那要是一直不退呢?只是发热,怎会这样严重?太傅,公主她……”
温瑾昀语气深沉,目光也愈发深邃难测。
他声音微喑,缓缓道。
“公主会没事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有他这句话,柳嬷嬷才恢复了点精神。
“太傅,这次真是有劳你了。奴婢这边让人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您先歇着,一个时辰后,奴婢再唤您。”
温瑾昀却摇了摇头。
“无需备厢房,府中婢女诸多,外男留宿,传出去对公主名声无益,再者,唯恐公主突然犯病,我在外面守着即可。”
“这……”柳嬷嬷面色纠结。
温太傅说得确实有理,但人家目前和公主非亲非故,他愿意跑这一趟,已经实属难得。
如今还要他在外守着公主。
不让人休息,实在有些怠慢。
“无妨。医者为病人守夜,不是什么稀奇事。”温瑾昀亲和有礼地开口,用他的大度和仁爱之心,打消了柳嬷嬷的顾虑。
这话,正好被抓完药回来的裴护听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言语。
第一次施针结束后,温瑾昀就离开了公主闺房,和楚安一起站在门外的长廊上。
不一会儿,裴护过来了。
他朝温瑾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温太傅,此次公主若能安然无恙,这个人情,便当是我欠下的,他日若有所求,我定在能力范围内,替太傅达成。”
温瑾昀听着他这番话,看向外面的瓢泼大雨,目光料峭。
“当日裴侍卫的话,本官记忆犹新,此番前来,也只是以大夫的身份诊治公主。
“这天底下的大夫,但凡有些医德,就从来没有对病人挟恩图报的。
“是以,方才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了。”
裴护嘴唇轻抿,“好。既如此,也希望太傅记着自己今日所言。”
楚安就站在一旁。
两人之间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这气氛格外古怪。
吱呀——
房门开了。
柳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愁眉苦脸地看向裴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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