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走开,八福晋强压心中那抹失落,悄悄叹了口气。他的性子也是极高傲的,只能慢慢来。一转身,面对下人,面罩冷霜,眼角含煞,柳眉微挑:&ldo;磨磨蹭蹭,还不赶紧点!爷们就要到了。&rdo;
自从那日发过威,虽然对楚言保证宝珠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他自己心里仍是警惕着。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没有吵没有闹,这一个月来,就连对下人的打骂也少了,一如既往有条有理地处理着府内的事务,对他的事情尤为上心,却又小心地不触犯他的禁忌和底线。以她过去的记录,这样的表现实在好得过头,深怕她另有所图,暗地里谋算着什么,他这边更加小心戒备。只要她不让额娘难堪,不试图伤害楚言,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想到那本&ldo;论语&rdo;,内中会是什么?她曾允诺给他一样独一无二的礼物,他毫不怀疑以她的玲珑心窍,一定会做到,暗中期待着,不知会是怎样的惊喜。
书房门口,却有几个手下人在等着回事情,顺便向他祝贺,脸上一如往常堆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给每个人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
待屋内只剩他一个人,掏出那个包袱打开,翻过印花蓝绫的封面,扉页上以小楷写着&ldo;论语乃孔子与弟子交流之记录&rdo;,朦朦胧胧地有了一丝感觉,正要往下翻,听见院中传来陈诚的声音:&ldo;奴才给十爷,十四爷请安。&rdo;
然后就响起了老十的大嗓门。
叹口气,急急忙忙把包袱原样裹起,收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房门被推开,十阿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笑嘻嘻的十四阿哥。
十阿哥心里有事,特地来得早一些就是要找八阿哥商量,谁知十四阿哥也来的忒早,自家那点芝麻绿豆的事情,还真不好意思当着小他几岁的弟弟说,脑子里转着心事,也没弄清楚另外两个人都在说什么,哼哼唧唧地胡乱答应。
那两个人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都没有说破。
过了一会儿,九阿哥也来了。他两个一般年纪,在一起的时候最多,打过的架最多,也最不知道客气。见十阿哥心不在焉,明显没有往日的爽快,九阿哥就有几分不耐烦:&ldo;老十,你要是安心来给八哥祝寿,就给我放自在点儿,要惦记着别的,就给我滚出去!&rdo;
八阿哥见惯老九教训老十,眉毛也没动一下,淡淡说了句:&ldo;既知道是我的好日子,就别在我眼前干架。&rdo;
十四阿哥大为惊奇,轮流看看三个哥哥,突然笑了起来。
九阿哥十阿哥都瞪了他一眼,明显是把他当作外来户。
八阿哥仍是淡淡的:&ldo;十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十四弟不是外人。&rdo;
十阿哥呆了一呆,下了决心:&ldo;老十四,哥哥家里这点破事儿,不是怕你知道,可你听了就听了,不许到外面去说!&rdo;
十四阿哥忙道:&ldo;八哥,九哥,十哥,你们有什么事儿,只管商议,就当小弟不在。就算听到什么,弟弟我这耳朵进,那耳朵出。&rdo;
十阿哥的心事和绿珠有关。当初,为了霸住府里的管事权,绿珠挑了个事头把若柔赶走,大概是后来孩子的事让她心力交瘁,没有了争胜的心思,前几天又提出来,要把若柔请回来。若柔家里是十阿哥舅家的人,颇受看重,本不是让人呼来喝去的。为了当初那一撵,他舅舅亲自把十阿哥叫去讨说法,给了一顿教训,也放了话,以后十爷府的事情,他们是不管了。如今,又说要请回来,这中间该怎么斡旋?对绿珠的心性,十阿哥自己也有些拿不准,要是请回来,过几个月再撵一回,不但若柔,就是他,也不用见人了。
九阿哥奇道:&ldo;当真是绿珠自己说要请若柔回来?她的性子,就算知错,亦不会认错,怎么可能拉下这脸?&rdo;
八阿哥慢慢地喝着茶,沉思片刻,问道:&ldo;最近,她与什么人走得近?&rdo;
十阿哥挠挠头,不大有把握:&ldo;她最近身子不是太好,也不怎么出门,能见到的也不过是家里的几个人。我那里也少有客人,这个月也就是五嫂来探过她两次。&rdo;
&ldo;五嫂?&rdo;十四阿哥抢着问:&ldo;可是以前摛藻堂那个怀湘?&rdo;
&ldo;是啊,她有什么不对?&rdo;十阿哥一脸疑惑。
另外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约摸猜到这后面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