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一鼓作气把人带回了沈宅,把人放到了床上,沈妙挣扎着爬起来,死活不睡觉。
此刻,天已经大亮,沈妙抬手摸了摸薛直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摸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薛直感受她的怒气消了一些,沈妙还让他回去休息。
薛直哪里肯,就陪着沈妙说着赈灾时候遇到的事情,至于沈妙刚刚她身上所带着的煞气或者戾气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沈妙表现的什么事都没有,然而离开薛直的视线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的阴沉可怕,身上那种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如果薛直看到了必然心惊不已。
“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了。”
沈妙听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她的心思都不在这里,根本听不下去,只能找个由头把他打发了。
“我在这里陪你,你睡着了我在走吧。”
薛直看她眼下的乌青很厉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根本放心不下。
“随你。”
沈妙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躺下身来,头朝着里面,背对着薛直。
薛直就那样站在床边呆了一会儿,听到沈妙传出了打呼噜的声音这才起身,帮她把被子掖好,仔细看了看,这才离开。
等着门关上以后,本来应该睡着的沈妙突然睁开了眼睛,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眼睛直愣愣的,没有知道她在想什么。
薛直就在院子,竖着耳朵倾听者里面的动静,沈妙是故意的,当她背对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心结难解。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与其两个人独处一室,心生隔阂,不如暂时离开,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从这次薛直离开以后,沈妙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芍药和百合还跟在她身边,只是两个人每次都战战兢兢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在她面前嬉笑玩闹。
沈妙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说,每天大半的时候都是呆在房间里,不见人,也不说话,就那样拿着笔墨买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上一大堆,有的时候扔到了地上。
她的脸上也是墨汁的痕迹,乌漆麻黑的,最开始芍药和百合不放心守在外面,后来也就习惯了,沈妙总会过段时间让人端火盆过来,就把拿着纸烧了。
沈妙不让别人动手,都是自己一张一张的扔进去,屋子里面烟雾缭绕,差点儿以为是失火,芍药和百合本来想去帮忙,沈妙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们。
午后的时候,沈妙就坐在外面的桌子旁,坐在那里喝一壶茶,也不吃任何点心,每次一壶茶喝了一遍,就又开始让人准备全新的。
她最爱的碧螺春,沈妙再也没有喝过,封存了起来,都是喝的往年的陈茶,味道极苦涩,寻常人难以下咽,她却喝的极好。
她再也没有哭闹过,用这种自苦的当时让自己不要忘记,凶手的事毫无头绪,她却只能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