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笑了,握着素梨的手:&ldo;唉,你这孩子,何必与姨妈计较。&rdo;
薛老太待素梨也很亲热,开口留素梨用午饭。
用过午饭,素梨又陪着薛老太和薛姨妈说了会儿话,悄悄把仙草的身契留给了姨妈,这才起身告辞了。
薛家堡距离金水河边只有二里地,素梨便不再雇车,带着玉秀和琼花步行回去了。
张峰牵着马远远跟着,见素梨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小庄园,便在外面守了好一阵子,见小庄园的门一直紧闭,他试探着上前,发现大门右侧挂着一幅黑底红字的木牌,上书&ldo;秦寓&rdo;二字,便记在心里,骑马回城了。
自从柳翎去了甘州,赵序这里就诸事不顺,先前的兵部尚书于殊桐是他岳父太尉李修的亲信,如今于殊桐调任闽越转运使,兵部尚书一职空缺,暂由福王赵舒代管。
得知这个消息,赵序气得半日说不出话来,柳翎不在,他只得向老师金凌云抱怨:&ldo;金先生,父皇真是太偏心了,阿舒都病成这样了,他还不死心,先是把工部交给阿舒,后来又把吏部交给阿舒,如今又把兵部交给阿舒,唉!&rdo;
金凌云捻须而笑:&ldo;王爷,可福王一直未曾专权啊,新任工部尚书金云岭乃治河名臣,新任吏部尚书薛琛薛子青乃吾之好友,兵部虽然重要,福王必不擅权,早晚会交出来的。&rdo;
赵序心道:那是阿舒不想擅权么?明明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根本没法子支撑!
可是金先生不是柳翎,这样的话他只能在柳翎面前说,在金先生面前是绝对不能说的。
默然片刻,赵序道:&ldo;先是连侧妃的父亲被调任闲职,如今李太尉又被削权,我如何不疑心?&rdo;
金凌云耐心抚慰赵序:&ldo;陛下再不喜王爷,却也只有王爷与福王两个儿子,福王的身体状况,咱们已经让人多次查探,已经药石罔效,如今不过勉强活一日是一日罢了,王爷何必担忧?王爷继续小心谨慎,勤于读书,孝顺陛下与文皇后,早晚会有喜讯传来。&rdo;
其实依赵序的想法,与其这样白白等着,不如一了百了,只是如今他势弱,只得继续忍耐。
送走金凌云,赵序百无聊赖,便拿了竹剪修剪他那几盆奇花异草,正忙碌间,小厮张峰却回来了。
赵序屏退侍候的人,单独留下张峰,急急问道:&ldo;那女子有着落了么?&rdo;
张峰忙把自己追踪到金水河边秦寓的事说了,又道:&ldo;王爷,小的瞧着影影绰绰有些相似,只是那姓秦的女子似是十分爱笑,和画像不同,不知是不是王爷寻找之人&rdo;
赵序也不知为何,自从在兰亭集见到那女子,便觉得心中作痒,日日夜夜想念,连王府内宅都好几日没有进去了。
他随手拿了个荷包扔给张峰:&ldo;这个赏你。&rdo;
又吩咐道:&ldo;事不宜迟,你陪我瞧瞧去。&rdo;
张峰有些怕李王妃,忙道:&ldo;王爷,王妃那边‐‐&rdo;
赵序心急如焚,哪里顾得许多,道:&ldo;咱们微服过去,你知我知,对别人只说去看福王了,反正谁也不敢去福王那里询问。&rdo;
他是亲王,姬妾自有定数,就算是王妃也拿他没法子。
反正那个姓秦的女孩子他是要定了。
张峰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赵序穿着月白缎面灰鼠斗篷,骑着马带着张峰去了金水河皇庄北隔壁的秦寓,来来去去在秦寓转悠了好几日,谁知秦寓大门一直紧闭。
这日他又守到了傍晚,才见一个穿着县中都头服饰的英俊青年带了两个衙役过来,直奔秦寓大门。
赵序装作散步,牵着马在一边慢慢走,一双眼睛却一直往秦寓大门瞟,却见一个丫鬟开了门,迎了那都头进去,心里不由一阵煎熬,心道:那姓秦的女孩子明明是未婚姑娘装扮,总不能已经成亲了吧?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便继续在附近晃悠着。
素梨带着解颐去了后院作坊,开始忙碌着处理王四儿收购回来的梅花。
解颐聪明得很,一学就会,很快就成了素梨的得力助手。
玉秀则带着琼花在前院缝制盛放香胰子用的纱袋,红梅制作的香胰子用玫瑰红纱袋盛放,白梅制作的香胰子用白纱袋盛放,而腊梅制作的香胰子则用鹅黄纱袋盛放,也是忙个不停。
这日傍晚,薛春雨从县衙回来,因不放心素梨,便买了些水果点心卤肉卤鸡翅送了过来。
素梨见了欢喜得很,吩咐玉秀:&ldo;你带着琼花去整理了,晚上请表哥和姨妈,还有老太太过来吃酒!&rdo;
玉秀自带了琼花去厨下整理菜肴,薛春雨带来的衙役则去薛家堡请薛老太和薛姨妈婆媳。
素梨想起那个黄师爷给薛春雨提亲,说的正是祥符县尹知县的千金,见丫鬟都下去了,便端起茶盏给薛春雨斟了一盏热茶,递了过去问道:&ldo;大表哥,你不是说要去问尹大姑娘的意思,如今问了么?&rdo;
薛春雨端着茶盏,叹了口气,道:&ldo;问倒是问了,只是她不愿意。&rdo;
素梨想起前世大表哥娶的娘子并不姓尹,当下便安慰道:&ldo;表哥,她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早晚会有合适的人的。&rdo;
薛春雨惨笑道:&ldo;她想嫁读书人,我顶天只能做到都头了,没有前程,没得耽误了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