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说出这些,的确是心思不纯,但绝非是她认定的那般心思不正。
他所图谋的,不过是她的一时心软,她想表达的,不过是想让她知道——你执鞭掣马的样子最是好看,唯有你这般果敢坚毅的女子,方才能同我一起面对这荆棘满路的人生。
这与你是不是将军,是不是苏家人,并无关联。
只因为你便是你。
只因为你是苏沐棠。
项将军听得动静过来中之时,正瞧见萧祜伸出右边拇指擦唇角的鲜血,不由得大惊失色,“怎的?又是苏将军下的手?”
这个又,自然是基于晨间的一遭,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萧祜没办法遮掩。
萧祜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望着门外苏沐棠离去的方向,邪意地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来,“野马难驯,孤却偏偏要定你了。”
听着意思,自家主公这边撞了南墙也还不肯回头,项英急得团团转,没得这仗还没开始打,就先自个儿把自己作死了,于是便且劝道:“主公一心联姻,然苏将军却一力反对,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田,主公还请三思,莫叫我等属下跟着寒了心。”
然此时此刻的萧祜,哪里听得进去任何相左的意见。
你不同意,不见你外祖不同意,你外祖不同意,不见得你祖父不同意。
就算他们都一力阻扰,那又如何呢?
孤只要还有一口气,未必然还能让你嫁人不成?
苏沐棠,我们来日方长。
拖着病体起身,萧祜将毫笔润饱墨汁,写就两封信笺,递给项英将军,“一封寄往北疆,一封寄往番禺,务必快马加鞭,耽误了饶你不得。”
项英接过信封,自去送信。
萧祜却是重新失力地倒在引枕上,喃喃地叹:“这回我且看你要如何拒绝。”
萧祜方才寄出的两封信,一封是寄给镇北侯府苏老侯爷,信上言明联姻之求,届时两家合为一家,他萧祜愿终生只娶一人。
这还不算,若是他日登得大位,必择一儿半女随了苏姓,不论男女皆奉为异姓王爷。
这显是把自己当作半个上门女婿了。
不得不说,萧祜这一招当真是狠。
谁人不知苏家人口凋零,正统算起来,不过就苏沐棠一个直系血脉,而今萧祜不仅允诺了未来得皇后之位,更是允诺了终生不生二心。
若是这两个条件都还不足够有吸引力,那么最后一条,愿择一子女奉为异姓王,且不论王不王,光是愿意随苏姓这一点。
恐怕苏老将军在接到这封信的当口,便要着急应下,生怕萧祜反悔了。
然萧祜并没有等到苏老将军的回信,苏沐棠已经离开了鹭岛。
却是因为番禺那边来信,说是湖南一带有流寇聚集,时常滋扰广东边界,而柳万山作为两广总督,自然则无旁贷,又想到自家外孙出去多日还未反转,忧心着她的安危,便且以此借口要将苏沐棠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