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跟踪过一回,才知道两人曾互许终生,却生生被柳氏的父亲时任百越总督的柳鸿济拆散。
对此,赵大学士不是不恨的,却而今故人已去,这份恨却似乎变了味,酿成了陈年的思念。
也因为柳氏这个事情,离心离德的两母女,近日难得地同气连枝,没事便坐在一起编排苏沐棠母女的坏话。
然而私下编排可,但看赵楚楚这样子,似乎是来者不善,黄氏有些心虚地道:“楚楚,你要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她做甚?”
“若是我一定要呢?”赵楚楚显然是急红了眼。
黄氏迟疑,压根就不想参与进去,事情与她无关,又何必脏了她的手,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犯不着为此冒险。
“楚楚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母亲不帮你,是母亲不想你做错事。”
萧夙的恋慕原是赵楚楚最大的底气,而今这样的底气却动摇了,赵楚楚恨意暗生,“母亲不愿谈这事儿,那不如女儿和母亲好好谈一下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黄氏乃是寻常耕读世家,因是其兄长与赵大学士为同门,这才能嫁给当时拖着一个赵楚楚,还未成为大学士的赵子阳。
赵大学士为人清正廉洁,俸禄也就刚够一家人的衣食住行,经年累月的,黄氏难免就动了赵楚楚娘亲的嫁妆。
哀叹一声,黄氏也只能从之。
却说荣盛马场这边,刘管事见是苏将军将醉酒的三爷送回,心中难免奇怪,但因对崔三的惧怕,到底不敢问出口,只侧面探道,“三爷,这天色也晚了,您看要不要小人派人送苏将军回城。”
崔三抬手拒绝,“别再去招惹他了。”
刘管事嚼着话里的这个“再”字,却意外瞥见三爷掌心红肿的鞭痕,大惊,“三爷,你没事吧。”
崔三摇了摇头,没入月色中,今日之事,是他操之过急了。
也不知下一回他再出现,还能否好好地和她说上话。
而苏沐棠回到侯府,却是连夜叫了一大桶热汤,又用瓜布细细搓澡,连皮子都快搓破了,还不罢休,又叫下人再澡汤里撒上花瓣,势必要洗去身上的酒味,以及那个男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味道。
回想起马车里的一切,苏沐棠深觉耻辱,恨没有直接将她抽个半死,再扔到官道上自身自灭。
说来也是大意,竟将传闻中的崔三爷当作温和无害的羊羔,殊不知差点被这披着羊皮的恶狼给拆吃入腹。
为将这位新朋友送回家宅,不惜专门赁了一辆马车,还不辞辛苦一同而去,却发现一切皆不过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