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徒的司机平时不爱说话,其实是个人精,饭桌上以茶代酒,跟钟爸爸侃天侃地。钟妈妈则跟温徒拉着家常,问父母身体怎样,家里几个孩子,经济条件方面则避着没问,一看还带了个司机就知道身价不菲,疑惑自己女儿是哪儿找的阔少。温徒一一答过,彬彬有礼,解释了头发是遗传的少白头,对健康没什么影响,末了还邀请钟家父母有空可以去沪市小住几日。
钟妈妈虽然觉得不太靠谱,越聊却越开心,觉得温徒这人不错,起码没什么架子。
钟弥是在爸妈的热切目光中回沪市的。
不得不说,温徒作为一个“被带回家的男人”,表现十分合格,无可挑剔,要不是钟妈妈比较有主意,可能就控制不住要问起婚期。
钟弥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想必会很尴尬。温徒这样的人,是怎么可能也不会跟她结婚的。
回去有一段路不好走,稍微有些颠簸,温徒却说困,头靠在钟弥的肩上,晃悠着居然也能睡着。钟弥怕他睡得不好,捧着他的脑袋枕在腿上,算是感谢他特意过来接自己。于是他睡得十分安稳,一路睡回了沪市。
“温徒,醒醒。”钟弥想让他下车,刚叫醒他,忽然想起他家佣人的话,说他——一向是在哪里睡着在哪里过夜,尽量不要去惊醒。
从熟睡中被叫醒,对他这种睡眠困难的人来说,应该是件很残忍的事?钟弥看到他坐起来,靠在椅背上回神,感到很过意不去。
“噢……”钟弥想起自己要跟他说什么来着,“跟你商量一件事,可不可以让你的司机送我回一趟家,我想把从老家带来的东西放回家,然后去拿点我的换洗衣物过来。”
温徒刚睡醒,对她的话没太过脑子:“去吧,我不下车了,一块去。”
“诶?”认真的吗?她家离这半山别墅还挺远的。
来不及多想,司机已经往她家的方向开。
温徒慢慢清醒了一些,白天小憩过后的状态,跟醉酒的感觉很像,有点晕。他很久没在白天睡过觉,这是种久违的感觉。
“你是不是要开学了?”他问。
他倒是很清楚,钟弥道:“嗯,跟公司请了一天假,明天去学校报道一下,大四基本没几节课,我还是可以照常上班,后期做做毕设就好。”
“学校离半山是不是很远?”
“这倒是……”钟弥笑笑,那能有什么办法,本来还是她提出“回来后我去找你”的,“明天我早点起就好。”
温徒大概还没醒,摇了摇头:“还是别去半山了,我明天再来接你。”
“咦?”钟弥忽然有些不习惯他这么好说话。
下车前她扭头看看温徒,他仰面靠着,目光有些失焦。她陡然对他产生了一些怜悯,这个人白天睡了觉,晚上怕是更不容易睡着,又要失眠。
“我还是去吧。我上楼拿个东西,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她起了恻隐之心。
“不等。”
“……”钟弥好像被同样的拒绝对付过两次,愣了一秒。